根基未牢,原想兢兢业业继续为北勐开疆扩土,不负祖宗所托……为此,勤于己,宽于人,对待朝中臣工更是一律宽厚相加。岂知,竟有人不识好歹,欲趁我围猎在外,布防空虚之时夺我江山!实在可叹可恨也!”
萧乾静静听着,并不掺言。
那些冠冕堂皇的话,他自己就会说完。
等说完了,自然就会进入下文。
果然,蒙合把自己狠狠一顿夸完,目中幽光微闪,又咬着牙,痛彻心扉地低喝:“森敦!”
森敦一直在他身后。
得闻大汗叫唤,立马上前。
“微臣在!”
蒙合双目冷冷,“马上带人捉拿叛逆首脑纳木罕!若遇反抗,格杀勿论!”
纳木罕?
在场的人,似乎都惊住了。
蒙合这便直接宣布了纳木罕的罪了?
顿一下,森敦抬右手抚左胸,低垂着头,恭顺地应。
“是!微臣这便去办。”
森敦是怯薛军的头儿,得了大汗的令,再回头一招,在场的怯薛大军便得令而去,一窝蜂似的拥向了另外一个方向,就像他们来时一样,在冷瑟的秋风中,高举着马刀,将这个夜晚再次点燃。
“捉拿反贼纳木罕!”
“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喊杀声,如重锤敲在人的心上。
沉沉,深深,慢慢弥漫在夜色里——
……
从断崖回到驻营里,他们才发现这个营地早已不是他们早上离去时的模样。
帐篷倒了,架子车翻了,旌旗被踩踏在地上,地面上一片狼藉。
“苏赫贤弟!”蒙合望向随行的萧乾以及这一个惨烈的战场,一双阴鸷的眼睛,浅浅阖着,像这些事情都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一样,声音平静得几乎没有半点波澜。
“你对纳木罕此事,怎么看?”
萧乾眉心一蹙,一字一字都说得很淡然。
“臣弟忠于北勐,忠于大汗,不辨旁事。只知道,谁与大汗做对,便是与臣弟做对。”
这是一句相当圆滑的回答。听上去忠君爱国,可每个一字眼都说得冷漠而傲然,显得不卑不亢。更何况,他的声音里,又何曾有半点动容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