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默默跟随在她的身边,不管她遇到好还是歹,他总会第一时间赶来,为她处理与她相关的点点滴滴。
没有谁欠着谁,没有谁该对谁好。墨九相信这一点,故而,很珍惜每一个对她好的人。
“师兄!”她叫着最为亲昵的称呼,微微一笑,“墨家的事,就拜托给你了。”
“我应当的,谁让我是墨家的左执事?”墨妄唇角弯弯,仿佛那些与墨九间不愉快的过往沉疴误都不曾存在过一般,他安静地盯着墨九,浓浓的睫毛微微眨动几下,眼神变得更为温暖,笑容几乎快要融化这漫天的飞雪。
“九儿,我走之后,你得多多照顾自己,我很快处理好兴隆山的事,就会赶到汴京与你会合。”
墨九嗯一声,没心没肺的笑着。
这些日子以来,墨家的事儿墨妄一直处理得很好,大多数时候也根本用不着墨九,所以她宁愿一直藏在幕后,做一个神秘的透明人。相视间,她想说点什么,可想想又没有什么可以吩咐墨妄的了,不由沉下嗓子,凑近墨妄道:“来时记得把我最爱的花雕带一坛,还有东寂做的蘸料,这个冬天在汴京城吃羊肉锅子就得靠它了,少不得——”
琐琐碎碎的事儿,她吩咐了许多。
墨妄安静地听着,一直含笑望着她的眼睛,不时点点头。
“记住了,我都记住了。”
“……谢谢师兄!”墨九扬唇而笑,眼睛往马车上斜了斜,“帮我照顾一下彭欣。”
“我会的。”
“师兄,保重。”
“保重!”
朝她抱拳致了一礼,墨妄牵过旁边的马,利索地翻身上去,朝后方的车队吆喝了一嗓子,随行的墨家弟子就各自前行。
风雪中,车队慢慢驶远了。
墨九站在原地,身上的斗篷被风吹得高高鼓动。
天寒地冻,她身子都冻僵了,却没有离开,高高挥舞着胳膊,不停说再见。
这时,却见彭欣与墨妄好像说好的一样,一个撩了帘子回头,一个从马上调头,目光都齐齐落在她的身上。
墨九哈哈一笑,双脚离地的跳了起来,再次挥手,不停挥手。
等车队的尾巴消失在了视线里,她才安静下来,感慨地一叹。
“交通不发达的时代,真是麻烦!随便出一趟门儿,都像生离死别似的……”
她话言还没有落下,背后就传来萧乾的声音。
“阿七在说什么?什么交通不发达?生离死别?”
墨九吓了一跳,冷不丁转过头去,就迎上萧乾刀锋般锐利的眸子。
看他目光微微带了审视与狐疑,她不想“穿越”的秘密被怀疑,狠狠瞪他一眼。
“你啥时候来的?怎么走路都没有声音的?”
萧乾眯了眯眸,立于风雪下的身子,颀长挺拔,有那么一瞬,他冰雕似的杵着盯看墨九,一动也没动。
好一会儿,他才缓缓牵开唇角,黑色的皂靴一步步踩着雪地,慢慢停在了她的面前。
“这个怪不得我,怪只怪积雪太厚。”
哼一声,墨九松了一口气。见他不再多问,也就此岔开了他刚才那个敏感的问题,淡淡撩他一眼:“萧六郎,这都晌午过了,我们到底什么时候去汴京啦?对于的汴京数百年繁华,我可是渴望了好久的,都迫不及待了。”
“渴望好久?数百年繁华?”萧乾皱了皱眉,“这……从何说起?”
墨九低“额”一声,突然说不出话来。
她对汴京的了解,主要来自历史。对于汴京城这个历史上的数朝国都,全球最繁华最大的城市,她能够有机会亲自踏足,一观古老风韵,心里确实求之不得。可对于这些,萧乾却未必了解,此汴京也未必就是她知道的那个汴京,对于她过于急切的情绪,很容易让他产生怀疑。
撇了撇嘴巴,墨九想了想,目光流露出一丝贪婪,“我听人说的呀!说汴京有上千年的历史了,不仅如此,汴京还有许许多多好吃的?什么桶子鸡,灌汤包、羊肉炕馍,杏仁茶……哎呀,不行不行,我说一说已经流口水了。等不及了!萧六郎,我们什么时候走?”
看她一说吃就露馋的小模样儿,萧乾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