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投向他,等待他的最终决断,他才慢慢开口。
“打仗就是要死人的,怕这个怕那个,不如都回去种地好了。”
一听这句话,大家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两个主逃的将校赶紧低垂头,抱拳,“末将知错,请大帅责罚,但末将之言,都是为了我南荣好!”
“我知。”萧乾立刻摆了摆手,表示不在意他们的言论,同时他目光一厉,冷冷扫视了一围,一字一顿道:“传令下去,死守涧水河!后退者,杀无赦!”
大帐里冷寂一瞬,几名将校方才叩地领命。
“末将得令!”
“末将得令,誓死一战!”
大雪天的夜幕,很淡,很淡,天地之间仿若被刷了一层银白色的油漆,银白与夜色相融成一抹诡异的颜色,让这个夜晚显得神秘、冷酷。营里的螺号响起里,灯火更多,这一片大雪,很快就被映得亮堂起来。
一场原本期待许久的大战,换了方式开启,让不得不应敌的南荣兵人心惶惶。
偌大的营地里,只听得见脚步声,几乎听不见人语。
“呜!”
低哑、暗沉的号角声破空传了过来,山上的鸟儿受到惊吓,胡乱的冲天而飞。
“嘶!”
鸟啼声未落,马儿的嘶吼又起。
战前的布兵摆阵,最是令人紧张,营地里嘈杂不已。
萧乾尚于领兵布阵,对驻营之地的选择,自然有他自己的一套。位于涧水河的南荣大营,背靠山脉,前临江河,是一处易于防御的好地方。营里巡视兵举着火把来回走动,接受调动的兵马,步履声声,速度往营外的防御工事而去。
墨九跟在萧乾背后,听着这一种独属于战争的混乱声音,血液有些不安份的窜动,人也跟着激动起来。从头到尾,她都没有发表自己的想法,也没有时间。萧乾太忙,忙得似乎都顾及不上她。
她只能默默观察他俊拔如山的背影,看漫天的飞雪飘落在他的身上,看河岸上潮水一般涌动的兵士,看这一场即将上演的残酷战争……感觉那种从心底升起的无奈。
墨九不是军事家,对战争懂得不多。
可这涧水河岸这一片平坦开阔的地面,确实是一个适应摆开主战场的好地方。
只可惜,它很快就将成为无数将士埋骨的坟冢了。
在萧乾背后走一会儿,墨九间或也会去看一看她的“独门武器”。
那些从兴隆山来的武器,自从押入南荣大营,她就很少过问。关于使用的问题一直由墨妄在指导。墨妄与几名亲传弟子对武器的了解,比普通兵士多得太多,这一批新式武器要上手,对普通南荣兵来说,不太容易。所以,这些天,他基本没有出现在墨九面前,吃住一律在营里,与兵士们混在一起。
这会儿开战了,他终于出现了。
他身着厚重的甲胄,在飞雪的山坡找到墨九,稍稍愣了一下。
当他在看墨九的时候,彼时的墨九,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不远处的萧乾。
一人一个思想,一人一个关心,三个人都安静着,构成了一副无奈的画面。
墨九与萧乾闹别扭的事儿,墨妄是知情的。
他没有干涉,也没有过问,却没有想到,大战当前了,这两个人却像没事人一样,顿时屏弃矛盾,站在了统一阵营,共同御敌。
大抵这便是墨九所说的那种爱情吧?……我可以骂你,却不许别人骂你。我可以打你,却不能让别人打你。
而他,正如此时,只能永远站在他二人之外。
“师兄!?”
墨九转头,看见愣在坡下的墨妄,眨了眨眼,声音满是兴奋。
“噫,你站在那里做什么?”
不待她再问,墨妄已经收敛了神色,微笑上前走近她,手上血玉箫在白茫茫的雪光下,泛着一种暖暖的光芒,“钜子,我们的武器都准备好了,检验战斗力就在今晚。”
“太好了!”墨九搓了搓手,眸中光芒烁烁。
那些新式火器在兴隆山的测试时,只能打打石头打打靶子,从来没有用真人试验过,也就是说,它们没有经过真正的战争的考验。如今,当它们实在应用于战场时,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