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熹笑,“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墨九打个响指,撑着桌案站起身,笑眯眯地道:“你放心好了,来而不往非礼也,我厨艺虽不如你,但填饱你的肚子,绝对没有问题。”
“那我静待。”东寂唇角一弯,见她起身原本想要扶一把,可那一只痒痒的手,终究还是抚在了青花瓷的茶盏上。
“告辞!”
“回见!”
他一动不动地坐在原位,看着墨九与辜二点头示意,尔后转身离去,那只手一直把玩着手上的茶盏,半点声息都无。
然而,就在这短暂的时间里,他却想了很多。想起他听说她出事时彻夜难眠在大殿上走来走去的样子,想起他下厨做桂花肉时就为听她说声“好吃”的心心念念,想起他心急火燎,快马到金州的急切……可想了许多,也终归只是想。他连怎么开口让她留下来,多陪他一会儿,都说不出口。
她走得很快,似乎并无留恋。
可他的目光追随着她的脚步,却越发控制不住。
心脏胡乱的跳着着,他目光忽闪忽闪,深邃难辨。想他贵为皇帝,富有四海。可面对她的时候,却不知为什么,总会有一种难言的卑微,做了这么多,也只会她一笑而已。
“九儿……”
就在她跨出门槛的一瞬,他听见了自己的声音。
墨九听出他声音里的颤意,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回头时,目光里就带了一丝关切的审视,“怎么了?你身子不舒服?”
东寂浅笑,摇头,“没有。”
墨九松口气,莞尔,“怎么的?还有事?”
宋熹张了张口,心里的念想说不出来,只望着她出神。
“嗯?咋了?”墨九觉得他古怪得很,可她等了许久,他还是沉默着,一直看着她不说话。
墨九考虑一瞬,以为他是为了兴隆山上的事儿,那个与八卦墓有关的东西不好开口,不由一叹,“大家是朋友,有什么不好说的?……你说吧,既然吃了你的,我就嘴短。一般的要求,我都能答应的。”
她无奈的低叹声,撞击了宋熹的心脏。
抿了抿嘴唇,他微微一笑,声音宛若蚊鸣。
“好。我也吃了你的,任何时候你需要我,我都会帮你。”
停顿片刻,他目光深幽一眯,一字一顿补充:“不论何事,不问缘由。”
☆、坑深152米 心气难平
宋熹突然微服出现在金州的战争前线,几乎没有惊动任何人,便是萧乾也没有预料到。 可得到消息的时候,他却以校场练兵为由,没有第一时间返回宅子去觐见皇帝。
身为他贴身侍卫的薛昉大抵能猜出他为什么别扭,却无法理解他这样的逸群于世的男子会为一个妇人别扭成这样。
心里叹着气,薛昉独自回宅子安置好了宋熹,再回校场的时候,原以为萧乾会询问一下皇帝入住的情况,可萧乾执锐披甲,该做什么做什么,似乎半分都不关心。
薛昉纳闷了。
这主子的脾性也太难猜了。
他到底是不在意哩,还是太在意?
思量一瞬,他大步上前,抱拳提醒:“使君,属下回来了。”
萧乾头也没回,嗯一声,“我看见了。”
薛昉无语抿唇片刻,观察着他的脸色,又压低嗓子。
“陛下已安顿好了。”
“嗯。”萧乾按住腰刀,目光巡视般落在校场上的禁军方阵上,再不言语。
“陛下带了些吃的,与墨姐儿同食了晚膳……”薛昉又下了重手。
“嗯。”
又听他若有似无的回应,薛昉有一种说不下去的感觉。
不是在闹别扭么?这样以毒攻毒都激不起他的反应?
薛昉迟疑片刻,看萧乾并未阻止,他猜度着主子的意思,又继续零碎地念叨:“吃过晚膳之后,二人聊了几句,墨姐儿便告辞离开了,并未多做逗留。在院子里,墨姐儿遇到小王爷纠缠,要拉她去找完颜修,可墨姐儿并不像寻常那样与小王爷打趣,她像是心绪不太宁安,几句话摆脱了小王爷,便拂袖而去……”
萧乾目光微微一眯。
一晃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