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不要问我了。”萧乾不想提起这糟心事,含糊地说着,念头一转,终于想起来,他原本是想要收拾她的,怎么说着说着,反倒全成了他的不是?
一种无奈感深深拘着他的心,感慨一声,他摇摇头,觉得与墨九的相处模式得变一变了,也是时候振振夫纲了。
“阿九就没有什么要与我交代的?”
这个男人腹黑,晓得适时转换话题。
墨九暗自发笑,也由着他,装傻充愣道:“交代什么?”
他皱眉,“为什么当初要离开枢密使府?”
这是算旧账来了?墨九看着他阴恻恻的眸,却半分都不怕他,“不是我家六郎要做驸马爷了吗?我继续赖在府里不太方便。万一冒犯到你与公主的感情,或者惹到你们家的花花草草的,那可是杀头的大罪……”
“其实我……”萧乾想到那时的境况,好多想要解释的话卡在喉咙口,又觉得没有必要再说了。
事过境迁,再解释反倒让她瞧不起。
于是他没有告诉她,当初应允娶玉嘉公主只是权宜之计。便是她不出手,他也会出手,绝计不会让玉嘉踏入枢密使府。
叹口气,他自顾自换了话题。
“你也是,太大胆了!为什么不支会我一声?”
墨九晓得他指的是至化帝与玉嘉公主之事,挑了挑眉,笑吟吟道:“怎么的,你心疼公主了?对哦,我还忘了告诉你……我入宫的时候,还看到一桩宫闱秘闻呢。”
把玉嘉与至化帝的事情简单地说了一下,她睁大眼珠子想看萧乾惊讶的反应,可他根本就没有半点情绪。这让墨九自己讶然了。
“六郎就不好奇吗?”
“旁人的事,与我何干?”
“好吧。”墨九翻白眼,“那什么与你有关?”
萧乾就着火光看她白皙的小脸儿,一寸寸巡视着,目光暗沉,“在画舫上,你就知道有伏敌,为什么不派人通知我?或者回府来避祸?你有事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人,不应当是我吗?”
“我为什么要通知你?”墨九看他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才不肯上他的当,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她依旧笑吟吟地抓住他的“把柄”不放,酸溜溜地道:“那个时候六郎忙着呢。公主出了事,做驸马的不得鞍前马后地伺候着啊?你哪里有时间关心你家嫂子?”
“墨、九!”听她越说越不像话,连“嫂子”都出来了,萧乾就晓得这妇人铁了心不肯认账了,更不说乖乖收着他收拾。
他不再追问旁的,黑着一张脸,不高兴地瞪他,“你这妇人越来越刁蛮,看来今日不教教你夫纲二字怎么写,来日你就得上房揭瓦……”
“上房揭瓦何必来日,现在就可以啊?”墨九含笑反问,突然觉得他先前那句话有什么不对,“等等,夫纲?什么夫纲!夫你个头啊,谁承认你的身份了,小叔子?”
一束昏黄的光线照在萧乾的脸上。
冷不丁拉下脸来,他的样子有点儿可怕。
墨九见他不说话,以为他还会像往常一样,认命地听任她唤这个令彼此尴尬的称呼。可他紧盯她,眸底一抹淡碎金的光芒闪过,突兀地顺了顺她的头发,冷不丁就张臂抱紧了她。
“阿九……”
他紧紧搂她入怀,像拥抱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用力地抱着,低下头,拿下巴胡乱在她发窝里磨蹭着,哑着嗓子在她耳边小声说。
“以后不许这么唤我!”
“也不许再随便离开!”
“不管去哪里,都得先告之我!”
“不要让我再为你担心!”
一句又一句命令似的霸道嘱咐,用他磁性阳刚又略带清冷的声音道来,含含糊糊地炸在墨九的耳边,扩散入心,暖融融的,瞬间便化了她的心扉。
“六郎……”
她唤一声,也服气了。
能从金州顺利回来不好。
有些事情,确实不必计较对错。
“先前那件事……”
她想解释与完颜修的事。
可不待她说完,他的唇便低下来,堵住了她的。
萧乾是一个含蓄稳重的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