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他与彭欣有什么感情未必尽然,可听他的语气,一口一个女人,一个儿子,好像说得与人家关系多亲密似的,似乎根本就忘了,彭欣那是压根儿就不乐意跟他。
“这个小寡妇啊!”想到彭欣怀着自家孩子“逃亡在外”,宋骜总觉得哪里不自在、不舒坦,对墨九的怨言那是一句接一句,“她自个儿要与你斗气也就斗吧,非得把小爷的儿子拐带走。果然蛇蝎心肠,不安好心……”
听他骂及墨九,众人皆默了。
果然,许久不吭声的萧乾黑眸猛地一沉。
“闭嘴!”
宋骜哈哈一笑,摇摇头,“也就你了,萧长渊。也就你敢这么跟小爷大呼小叫的。好好好,大人不讲小人过,我就饶了你……”
说到此处,望向前方不远处的画舫灯火,他话锋突地一转,“前方这一片全是画舫,你说她们会在哪里?”
萧乾不回他,眼波微微一动,瞥向薛昉等人。
“过去看看!”
国丧期间,禁止歌舞营生,但夜幕之下,水波涟涟,画舫灯火并未尽灭,一艘接一艘,连成一片,如一条昏黄暗暖的绸带,系在水面之上,翻波惹浪,画面很美。
湖上偶有几盏小灯,起伏着某种不规则的曲线,将光映在水面上,或有几道娇声传来,可以预想,便是朝廷不许开业,也不能阻止老百姓们的炕上人生,自有相好的趁了这夜色相会,把满腔的柔情淹没在这一波碧浪之间。
“主上!阿合他们在那边——”
走南牵着旺财过来,指向东侧靠岸的画舫。
隐隐听去,那里似有人声。
萧乾顺着走南所指望过去,目光微沉,已是寸寸生寒。
他不再迟疑,领着几个人打马往东而去。在那个地方,有一艘画舫静静停在岸边,几个着汉装的北勐人正躬着身子在水边上洗着什么。
看见萧乾过来,他们微微一愕,虽然都不识得他,可骇于他的威仪,目光里也满是防备。
“站住!做什么的?”
他们低低喝问,南荣话很流利。
“此舫乃是私产,闲人勿近。”
萧乾墨色的眸子冰冷一片,盯着他们不动声色地走近。他此刻的身份是南荣的枢密使,而非北勐的世子,所以走在南荣的土地上,对几个北勐人是极有威慑力的。
几个北勐人从水边上来,防备的拉开了腰刀。
“阁下何人?”
萧乾停下马步,神色满是冷厉。
“搜!”
听他上来就要搜船,几个北勐人吓了一跳。
“你们什么人?好大的胆子!”
萧乾目光淡淡扫过,一字一顿,“南荣枢密使萧乾。”
几个北勐人对视一眼,都略显紧张之色。北勐虽然已与南荣为盟,但他们今儿晚上来做的事儿却并非光明正大,冷不丁遇上南荣的枢密使,多少有点发悚。
正不知如何回答,这时,画舫里却钻出一个人来,扫他们一眼,厉色喝道:“还不把家伙都收好!萧使君面前班门弄斧,是不要命了?”
来人正是天隐山上的阿合,他是纳木罕身边的人,也是纳木穿越的心腹之人,自然识得萧乾,也晓得他的身份。喝完了属下,他上前拱手,唇上浮起一抹讨好的笑。
“萧使君大驾光临,不知有何……”
“过来!”萧乾打断他,脸上凉意森森。
阿合对这个世子殿下的为人并不了解,可在这个地方不管萧乾是南荣的枢密使还是北勐的世子,他让他过去,他就不得不过去。
别看阿合职务不高,却极受纳木罕重用,平常也是一个作威作福惯的人,可这时候被萧乾盯着,那毛骨悚然的感觉,让他突然有一股子尿意。
这感觉……太瘆人!
硬着头皮靠近,他腻着一脸的笑,“萧使君何时吩咐?”
“人呢?”萧乾声音淡淡。
“人?什么人?”阿合迷糊地回答着,声音还不落下,只觉得胳膊上钻心的疼痛,像是膀子被人生生卸掉了似的。他龇牙咧嘴,等“嘶”声回神儿时,发现胳膊被人捋住,正是薛昉。
他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