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好好收拾。
事实证明,她的决策是英明的。
一直以女汉子般刚硬存活的墨九,这偶尔的示弱,再次换来极好的待遇。办差的禁军或骑马或步行,一律都喝冷风,而她却乘上了一辆温暖舒适的马车。
“以柔克刚,果然是妙招啊!”
她托着腮,默默地坐在车里发笑。
这一趟,她其实不知要去哪里,只觉得风雪逼迫的路,漫长、昏暗,似乎没有终点。前方有将士拎着风灯,打着火把,可光线照不透这一片广阔的空间,四周依旧黑压压的,逼仄无比。
萧六郎骑马在外,不知怎样了?
寻思着,她撩帘子看了一眼,可人还没有看明白,就被外头的狂风逼的赶紧落了帘,缩着不敢探头了。先前被萧乾抱着一阵狂奔,还未下大雪,她身子都冻僵了,膝盖和脚这会子还没暖和过来,她可不想再受罪。
马车内的暖和,让她舒服地叹了一声。
“真好。”
怔怔想着,她又抿唇发笑。
自打嫁入萧家之后,她始终是萧大郎名义上的媳妇儿,与萧六郎之间更是一种暧昧又敌对的关系,互相似乎都看不顺眼,就算后来有了云雨蛊那层关系,在没有挑破之前,也不清不楚,尴尬不已。没曾想,近来经了这些事,竟然会这般突飞猛进,很有了点情侣的感觉了……若没有云雨蛊,也有这般感情该多好?
可云雨蛊……不一直在吗?
她摸了摸脖子,甜蜜里不由又带了丝酸。她甚至不敢想,如果有一天云雨蛊真的解去,他或者她,突然发现原来一切都是错觉,情感由蛊而生,也因蛊而灭。
外面骑马吹冷风的萧乾似是感觉到了她的情绪,突地加快马步,靠近车帘处,低低唤了一声,“墨九?”
墨九把耳朵贴过去,却不撩帘。
“有事?”
萧乾也怕她冻着,没有撩帘,只隔了一层布帷,放轻声音道:“你若累了,便歇一会。此间无事,你无须担心。”
“哦。”墨九心里一跳,一种无法言说的暖意便从四肢百骸传往入心脏。萧乾为人是冷漠的,可他对她却是极好的。那种受人关心与爱护的幸福感,让她褪去了先前的担忧,下意识翘起唇角,笑着回答:“可是我担心你会冷啊?要不要上来,与我一道坐车?”
“不用。”
他很坚持。
墨九叹:“真是头倔驴,一个人坐与两个人坐有什么不同一样?马车反正是要前行的么?”
“不同。”他一顿,又沉声补充:“我是男人。”
好吧,墨九不再与他争论了。
萧六郎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汉子,他有他自己的坚持、固执与思量,她从来不喜欢对旁人的心甘情愿的决定指手画脚,更何况对方是他?
既然要在一起,那就得给彼此最大的自由,而不是以爱为名的管束。这般想着,墨九心底又有了点恋爱的小甜蜜。
第一次恋爱,她有点ld不住。静静地想了很多心灵鸡汤,结果还是忍不住打开马车帘子去看他。
他也看过来,目光里有责怪之意,“风大,不要调皮。”
“哦。”又是乖乖地应了一声,墨九却没有放帘子,看着他的眼睛里,像有一万颗心形的小星星在闪动,“萧六郎,你长得真好看。”
“嗯。”他目光淡淡,“你不必自卑。”
“……”妈蛋啊,她这是自卑吗?她是在向他表白好不好?她对“木头男”无语,吸了口气,提醒他道:“我才不会自卑,我以前也很招男生喜欢的。我上学……不,我上私塾的时候……”
“女子上什么私塾?”他不解。
墨九一愕,再吸一口气,“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很招男生喜欢。”
“哦。”他波澜不惊,似乎不太在意。
墨九服气了,“你就不紧张?”
“为何要紧张?”他淡淡道:“纵有千万男子心悦于你,又有何人可堪与我一决高下?”
墨九翻个白眼,“扑”地放下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