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九惊了惊,想到那日在曾四家谢忱的多番阻挠,觉得曾四是谢忱杀害的可能性极大,至于巽墓的仕女玉雕么?……不明明在她的手上吗?
她抿唇看向龙椅上的皇帝。
这个时候的至化帝,已是满脸怒意。
做皇帝的人,都想天下事尽在掌握。
谢忱瞒他至此,他又怎能放过?
“啪”一声把卷宗丢在地上,他沉声道:“谢忱,还有何话可说?”
“不,不是,陛下,老臣是冤枉的,是他们害我的。”谢忱冷汗涔涔,已然软倒在金銮殿上,“陛下,萧乾与苏离痕勾结,欲致老臣于死地,这些事老臣没有做过,更没有拿什么玉雕,请陛下明察啊。”
“那曾四可是你杀?”
“……是。”谢忱垂下头,“可老臣杀他是为了……”
“为了什么?”至化帝眸色微厉。
“为了……”谢忱像是羞愧,垂着脸道:“犬子荒唐,与他家娘子有些不清不楚的事……原本这是你情我愿的事,可曾四却见钱眼开,勒索老夫……还说,还说他家娘子怀了老夫的孙子。”说罢他抬头,“陛下,这事辜二郎可作证,老夫当时信以为真,曾托辜二找过曾家娘子核实。可后来才晓得被曾四蒙骗。一怒之下便……”
“便要了他性命?”至化帝重重一哼,“国有国法,你身为丞相,怎可草菅人命?”
“陛下!”谢忱重重嗑在地上,“老臣承认杀了曾四,可曾四该杀,老臣有罪,也罪不至死……至于旁的那些事,属实与老臣无关,仕女玉雕,老臣更是没瞧见过影子。”
“你没做过,那是谁人做的?”至化帝从卷宗上抬头,目光凉凉,“谢忱,上次在荆棘园,你早知墨九是钜子,却不告之朕,反倒用他来设计萧乾,那事朕没有与你计较,是念你世代忠良,又是贵妃生父,太子外祖,且虽有私心,却也未曾误国。可如今,你不仅动用私刑,杀害百姓,还指使刘贯财窃杀朝廷命官,将千万担军备粮草转给珒人,让朕如何还饶得你?”
“陛下,老臣冤枉啊,冤枉啊!”谢忱面色发青,“咚咚”磕着头,已是语无伦次,“老臣晓得墨九是钜子,设计萧乾是真,可老臣虽与萧家有冤,也只是对付萧家,又怎会将军备粮草运转出境,拱手送给北方珒人?……陛下呐,老臣与珒人并无往来,丙生犯的事,老臣…老臣真的冤枉啊……”
“谢丞相死到临头,还想诓骗陛下?”苏离痕冷笑着,“都招了吧,免得受苦,牢里头的滋味儿,丞相还没受过哩。”
“苏逸,你个无耻之徒,你陷害老夫!”谢忱大声怒骂起来,那面红耳赤的样子让殿上众臣都觉不可思议。谢忱乃国之宰相,贵妃生父,太子外祖,素来高人一等,什么时候失态成这样过?
至化帝似是看不下去,眉头紧皱,“来人呐,把谢忱和乔占平先行羁押,此案……”
顿了顿,他环视一圈,威严地道:“朕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禁军涌入殿内,便要拉人,谢忱又是磕头又是哭嚷。
“陛下,老臣冤枉啊,冤枉啊!苏逸,你为何要害我?为何要害我?”
苏逸看着他被禁军拉出殿门,笑道:“我与萧乾素无来往,此番调查是领旨办差。谢丞相恐怕想多了,我并不想害你。”说到这里,他往前走了几步,将谢忱挣扎时掉落在地上的帽子捡起,走到殿外,亲自把帽子戴在谢忱的头上,压着嗓子小声道:“若非你使下三滥的手段害我,我又何必趟这浑水?谢忱,惹到小爷,你活该。”
谢忱一愣,“老夫何时……”
“不必谢我!”苏逸笑着打断他,又拔高了声音:“陛下尚未治罪,谢丞相又何苦自丢乌纱?戴着好些,牢里清苦,免得受了冷。”说罢他看禁军,“拉下去。”
谢忱想问的话,终是来不及问。
禁军的速度也很快,不一会就没了踪影。
金瑞殿上又恢复了平静,众臣皆惶惶然,忧心自己的命运。墨九看着残留在地上的血痕,脑子里反复想到乔占平先前一无所知的反应,始终理不清头绪,以至怎么谢的皇恩,又怎么捧着金宝出的大殿,都有些茫然。
脚步跟着众臣往外移,她正在思量,背后便传来那小正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