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小试共分为三轮。第一轮为初极机关屋,八个姑娘各入一间机关屋,最先出来的四个人胜出,余下四人淘汰。第二轮,胜出的四人,进行中级机关层之试。第三轮,获胜的两人,进入终极比试……”
乾门长老的话,极为有力。可他刚说到这里,一个女弟子就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抹着汗水道:“长老不好了,采红姑娘身子突然不适,闹肚子,头发晕,脸都青了,怕是没法入机关屋比试了。”
事到临头出了岔子最是麻烦。
要知道,这个机关屋初级也极为难人,若只略知毛皮,入了机关屋,初级都过不了。这七名陪方姬然“练手”的女弟子,都是从墨家七大门中层层选拔出来的高手。如今突然病倒一个,短时间内,又上哪里再去选一个?
众人面面相觑,又小声议论开了。
墨九也正瞧着热闹,觉得此事蹊跷,不料宋熹却突地偏头。
凑近她的耳侧,他声音极轻,“九儿可有兴趣一试?”
墨九怔了怔。
不得不说,这个男人确实太了解她了。从她先前在高台上听见机关屋时的动静儿,便知道她对这个东西有极大的兴趣——这种只属于传说级别的东西,对一个后世研究机关术的人来说,那诱惑力无疑是巨大的,与八卦墓对她的吸引力几乎一样。
她目光微微一亮,低头靠近他,“我可以吗?”
东寂笑道:“我说可以,自然就可以。”
太子果然了不起啊!墨九瘪了瘪嘴,还没有来不及说话,便听宋熹笑着对墨妄、尚雅和乾门长老道:“不巧本宫座下有一侍女,对机关之术也颇为兴趣,既然差了一人,不如由她顶替好了?就当玩乐,输赢不必在意。”
他是太子,在这个园子里他就是老大。他把话都说成这样了,人又是他的人,旁人又哪里好说什么?众人除了感慨太子殿下座下能人辈出之外,哪怕心有疑惑也不好多问。
“那自然是好的。”乾门长老松了一口气。
墨九绞着双手静静而立,霎时感觉有无数道目光朝她看来。
有方姬然、有墨妄、有尚雅,却没有一个目光属于萧六郎。
他是这里唯一认出她的人,可他似乎一直在忽略她,视而不见。
这感觉让她心里略有涟漪,不知是苦,还是甜。
瞥头看她一眼,宋熹轻声笑道:“请乾门长老继续宣布规则吧。”
墨九轻轻瞄向他,又看向墨妄深深皱着的眉头。
他有些不高兴,不过却很镇定。看来,墨妄与方姬然是有准备的。
园子里这么大的动静,身为墨家的左执事,比右执事还大的墨家一号人物,他会连这个事都不知道么?如此看来,虽然这个机关屋不一定就是失传的机关屋原型,但方姬然肯定对它有过了解。那么,尚雅既然出了幺蛾子,另外的几个女弟子,应当也有涉及的。
也就是说,比试的八个人中,只有她完全没有准备,赢出的可能性极小。
而且,她就算有机会,可要胜过方姬然吗?
若胜了,以后姐妹可能没得做了。
若不胜,钜子之位也许再无机会。
可胜与不胜,对她而言,又有什么关系与影响?
心里头有一点矛盾,她默默把视线转向萧乾。
他在两个侍卫的簇拥下,走向八个机关屋最中间的休息屋子,一袭墨般的风氅轻轻摆动,风帽又被他戴在了头上,神秘、尊贵、那冷艳俊美的绝代风采,场中男子确实无人可比。
有天下第一美男之称的“判官六”啊!她莫名叹一声。
“走吧!先过去坐一坐。”东寂目光含笑,低头盯住他。
太子殿下的热络,让她承受了无数好奇的目光。
墨九微微卷了卷手心,仰头看他:“你为什么会对我有信心?”
东寂轻轻一笑,回答得很快,“有没有信心都不打紧,只要你开心就好。便是初级机关屋都过不了,又有什么关系哩?反正你又不是墨家人,随便进去玩玩看看就好了。”
随便玩玩就好。墨九看他轻轻眨动的睫毛下,那一双含笑的眼里,突地浮出一丝调皮,还有一种居于高位的、不在乎世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