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顺来的小弹弓,笑得弯了眼睛。这不是一只普通的弹弓,墨家出品,质量有保证,加了弹簧,加了小机轴,用铁丸射击,威力颇大。若非她手下留情,非得当场溅血不可。
“老虔婆,再惹姑奶奶,打成筛子做烂肉豇豆。”
六月的楚州,一派晴好之景。
路上草长莺飞,垂柳夕阳,画般美好。
可由于墨九的逗留,等他们一行人到达国公府时,已经亥时过了。
国公府那一片飞檐斗拱,青瓦高墙,朱漆大门,全都沉寂在黑暗中,只有一片隐隐绰绰的影子。
侧门的一对大红灯笼下,有一个小妇人领了两个丫鬟在静静等候。她单薄憔悴的身影与背后气势恢宏的国公府一映衬,这接亲的画面便有了凄清的意思。
看见喜轿过来,那女子款款走近,先向袁氏福了身,“娘,府里的人都已睡下,老夫人特令静姝在此候着新嫂嫂……”
清脆冷静的声音,让墨九打了帘子一角看去。
不巧,正好与那个叫静姝的小妇人对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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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子们,再见,明天我们不见不散。
嗯,想念六郎的举手!
嗯,想念墨妄的举脚!
嗯,想念小王爷的举刀!
嗯,想念旺财的举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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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坑深026米 一大家子
“静姝见过嫂嫂。”
相视一瞬,静姝先招呼,墨九反正“寡傻”嘛,只“哦”一声,也不必太过热络。静姝虞氏便是袁氏嘴里的二郎媳妇,看上去性子有些软,微光下的侧影瘦得抽条似的,瓜子脸也清秀耐看,鼻挺唇小,但看样子出身不太好,在袁氏这种世家婆婆的面前,也就一个受气的怂儿。
“你这个锯嘴葫芦,今日还晓得道一声好,原想说你有长劲了,却不晓得开门迎人吗?”袁氏又是一阵抻掇。
静姝低着眉,神色不变,也会说话,“嫂嫂长得天仙似的,静姝一时岔了眼,忘了礼数,这便前头带路。娘路上受累,早些回屋歇着吧,静姝领嫂嫂去安顿便是。”
袁氏哼一声,不耐烦地甩甩手帕,“就你?整日端着个青瓜脸,啥时候干得了体面事?”
静姝似乎习惯了袁氏的讥讽,不吭声,也不生气,只默默带着丫头走在前面。袁氏虽然烦她,可这几十里地过来,她确实也疲乏,入了院子便吩咐静姝好生照拂墨九,自个领丫头回了。
墨九是从侧门入的萧家。
那一扇庄重的正大门,并没有为她开启。
她不懂时下风俗,可这点儿区别也能感受。
大抵是夜深了,偌大的府邸静得几乎没有声音,一路过去,也只几个值夜的丫头小厮过来打点。静姝沉默寡言,但做事却妥当,过回廊走小道,会提醒墨九仔细脚下。可看着她风都吹得跑的背影子,分明能感觉到她的不快活。
可初来乍到,她也不好与人套近乎。没有遇到小说中那种上来便烧三把火的恶毒女配,她已经很满意了。所以静姝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没多大兴趣。再者这样的深宅大院,有几个妇人能过得蜜里调油的?又有几个能得到夫婿疼爱的?一个可怜人罢了。
路越走越偏,终于在一个偏角的小院停下。
静姝回头,“夜深了,嫂嫂先歇着,静姝明早再来领你去拜见老夫人与大夫人。”
借着微弱的火光,墨九发现这小妇人眼中有些亮,“你哭了?”
静姝连忙抹下眼睛,笑道:“嫂嫂见笑了,静姝没哭,想是夜间水雾迷了眼。”
墨九撇撇嘴,也不多说,只站在檐下打量小院。
从国公府大门过来,途经之处莫不是雕梁画栋,屋舍连新,可这个新媳妇儿居住的地方,却简陋得没半分喜气。而且凭她多年的风水经验,不必探察,也知道这个小院光照较少,阴气也重,肯定是宅子里最为偏僻的地方。不仅如此,小院边上有一道土夯的围墙,那边似乎养了鸡鸭猪羊等牲畜,时不时飘过来一股子怪异的屎味,简直不能忍。
静姝身子单薄,带着病气,可眼神却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