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担心,不会有事的,弘顺(来和)献此计只是根据他的卦象,也是为了让陛下对先前乱臣之事转移对我的注意。况且真正影响卫王的恐怕另有其人,你所说不过在他心里埋下种子罢了。”杨坚平静地说着,眸色深邃地望向刚刚黑衣消失的方向…
但愿一切都能顺利…
来和在他落魄之时曾语云他当王有四海,如今齐王忌惮他,陛下怀疑他,他为了自保只能依计行此了…
*******************************************
夏日的夜晚,蝉鸣之声让空气里多了些躁动之气。
尘落在床上翻来覆去许久,起身披上衣服,出了房门。
门外守夜的侍女已经睡下,她无奈地摇了摇头,又回屋拿了披风盖在她身上。
她坐在亭中仰望着空中清冷的半月,轻叹口气。
一阵风过,带着淡淡的兰草芬芳,让她的心情稍稍平静。
她瞥向院中的那些兰草,不自觉勾了勾唇。
“你说你不在的时候希望它们陪我,可是它们再美也代替不了你…”她自言自语地说着,似是想到什么,起身走到兰草边,随手折下几朵兰花,向外走去。
不知不觉便走到了他的居所。
“殿下?”宇文述看到她,带着守卫的侍从行礼道。
“不必多礼,辛苦宇文大人和各位大哥守夜了。”她客气着,视线却直接瞥了一眼后面。
见屋里仍然亮着灯,她便问道:“陛下还没休息吗?”
不待宇文述回答,她已经越过他向前走去。
宇文述一时不知道应当如何,只得跟了上来。
“殿下…”
“你们继续做自己的事吧,不用管我,我一会儿就走。”尘落吩咐着,轻轻推开了门。
迈入屋内,她随手带上门。
见屋中那人正支手在桌前小憩,她放轻脚步走了过去。
她将兰草扎好放在桌前的器皿里,满意地点了点头,又看向他的睡颜,忍不住偷偷吻了下他的唇。
见他还没醒,她暗笑着,原来邕哥哥也有睡得这么熟的时候。
一时兴起,她拿起旁边的毛笔和宣纸,在纸上画起他此刻的睡颜。
落下最后几笔,她满意地吹了吹,见墨迹干了就把画折起来藏入怀中。
放好笔,她正要起身离开,却觉得手腕一重。
一个激灵,她看向刚刚还在小憩的人,尴尬道:“你醒了?”
“再不醒,你不就要溜走了?”宇文邕打趣道。
尘落挠着头:“我进来这么久你都在睡,怎么是我溜走?”
“我听见你在外面说话,所以就装睡看看你来干什么?从你进来的时候,我便闻到兰草的香气,大概猜到了你的来意,本想那会儿醒的,可不想有人在我睡着的时候偷偷吻我不说,还偷偷画我的像,所以就干脆继续装了下去。说吧,是不是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想要睹画思人?”
“哈…”尘落干笑着,“人家只是想到你今年都没怎么看到家里的花,才特意采了来送给你的,其余的事,只是一时心情好,我很久没画画,所以练练…练练…”
宇文邕轻刮了下她的鼻子:“就你会说,这么晚了,怎么不睡?”
“你不是也没睡?”尘落理直气壮道,“哪有那么多事情要处理?”
“白日里没时间,晚上看些书。”宇文邕答得平淡,揽她坐在自己边上。
尘落瞥了眼他桌上的书册,刚刚还真没留意到他桌上的书竟然是《神灭论》,旁边还放着其他一些佛学的书籍,她不禁脱口问道:“怎么突然看起了这个?”
“卫元嵩今日上表,与我分析了不少佛教的弊端,所以我才找来些前朝的记载看。虽然前朝也有佛教兴盛之事,但如今这出家和建寺毫无节制,私度之事屡尽无用,所在编民相与入道,假慕沙门,实避调役!寺宇奢华,广占田宅,越发猖狂!佛教之兴致使国家无户,农耕无地,军中无兵!再强的国这样下去都难以维持,更何况如今的周国。”
他越说越气愤,让尘落不禁想起当年南朝那个以“不取”,“不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