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休征点了点头,又从身上掏出一卷书册呈给了他:“今日实际是想给殿下送这个。”
宇文宪接过翻看,竟是一册《王箴》,上面写了不少关于宗室亲王应该注意的行为。
“休征此书甚妙!我看不如也请其他兄弟和皇兄看看。”
“殿下过誉了,臣与殿下亲厚,自当如此。”刘休征恭敬道。
膳后,两人相谈甚久,直到他离开,宇文宪才独自回到书房。
他推开镇纸,研磨思索了片刻,提笔在纸上写下刚劲有力的两字:要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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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长春深,青翠的槐树舞动在风里,不时带来阵阵槐花香,轻盈的柳絮也脱离了细密的枝条,仿若云朵般,不知要飘向何方。
转眼,宇文邕已在倚庐之中呆了一月有余。
尘落见他面色憔悴,须髯密布,身形也消瘦不少,自是难掩难过。
有时,她会独自在院中吹起他们相识的曲子,或是用大段大段的时间站在倚庐之外发呆…
她希望他能早日走出这样的悲伤,早日振作起来,过回平日的生活…
可每每想到那日他的话,她便难以开口劝慰…
这日,她如往常一样立在倚庐之外,刚好被经过的阿史那撞见。
她本想请个安便告退,可阿史那却拉着她去了蚕房,名义上是交流养蚕缫丝之术,实际则是借此和她说说话。
阿史那安慰她说陛下是勤政爱民之人,相信不久便会还政,让她不要太过于担忧,并且提醒了她,如今大丧在即,虽未废乐,但还是少吹曲子为妙。
尘落应了下来,心里也越发佩服起阿史那。
她知道,自母后离世以来,阿史那姐姐一直独自撑着后宫的事物,在这些日子里又将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条,免去了邕哥哥的后顾之忧。
和她比起来,自己不仅无用,还将心思都表现出来,为他平添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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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一旬,因为群臣屡次劝谏,加上齐国即将来使吊唁,宇文邕终于出了倚庐。
尘落为此松了口气,暗暗感谢堂弟这个时候派来的使臣。
她本想令人去准备好午膳迎接他回来,可何泉却早早来传达了他要听讼完这些日子的政事才能过来。
她只得按捺住心里的焦急,继续等着他。
延寿殿里,宇文赟小心翼翼地禀报着,生怕自己说错了什么。
直到宇文邕让他退下,他才心下稍安。
“沙门,这些日子,你辅佐太子监国,可有何要与朕说的?”宇文邕见屋中只剩下王轨和宇文孝伯,开口问道。
“陛下,恕臣直言,太子虽然总管朝政,却时常不务政事,与东宫之人玩乐不说,甚至不顾礼节,在丧期饮酒作乐…”
还不及说完,宇文邕一拍桌案,斥道:“孽子!真是不争气!”
王轨忙跪地道:“陛下,臣斗胆,太子乃国之根本,而今德行不足,恐难嗣大业,臣以为陛下应早做决断,选贤而任才是!”
宇文邕不意他会如此,起身扶起他:“沙门请起,朕明白你是耿直之人,孝伯也曾言太子有失德行,但朕已经秒选宫人辅佐于他,毕竟他年纪尚幼,还有足够的时间可以培养,若是现在轻行废立,恐怕动摇国之根本。”
“臣明白,但太子…”王轨忧心之余,更多了几分愤然。
“陛下,臣以为,应当再给太子殿下机会才是。”宇文孝伯跪地道。
宇文邕见状,忙问道:“孝伯但讲无妨。”
“陛下,殿下虽然有所失德,但是丧期之始确有用心,殿下连续几日在太后停棺之所过夜,边哭边打骂自己…臣还见太子请来逍遥公求教,之后缩减了东宫的用度,彻夜翻看表章,只是…”宇文孝伯顿在了那里,也为太子的不成器叹息。
逍遥公明明已经劝诫他俭为德之恭,侈为恶之大,欲不可纵,志不可满。但是殿下他没坚持几日便又放纵开来…
宇文邕闻言,怒气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