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直拱了拱手:“皇兄,你怎么把大司马之位给了豆卢突(宇文招的字)?弟弟我从诛杀宇文护开始可是功劳卓越…”
“你们兄弟长幼有序,你年长于豆卢突,怎能不为地官司徒,反而处于下列的四官?朕给你这职位不就是为了褒奖你的功劳?”宇文邕敷衍着答道。
宇文直被他一噎,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得闭了嘴。
“没其他事的话,朕先走了,母后刚刚去休息,等她醒了,你好好陪陪。”
宇文邕说完,便拉着尘落准备离开。
行出几步,他突然停了下来,回头道:“对了,开春后要为太子选一府邸。如今民生凋敝,应以节俭为上,朕不想给太子大张旗鼓的新建。前几日让人看了看各个旧宅的方位,你的府邸似乎位置最佳。你居住多年,也该换换新的,所以朕考虑将你的旧府收回做太子东宫之用,再给你找座新的。近段时日,你可以多去其他的官宅看看,挑个喜欢的,选定了朕再令人帮你搬过去。”
宇文直一愣,抬眼望向他。
何止是他,尘落也不禁看向了旁边的人。
“皇兄,这?…”宇文直想要说什么,可是别说他是帝王随便收回谁的府邸都可以,这上来就摆出是为他着想不说,又拿眼下的诸多局势来说话,甚至已经抛出话让他寻觅想要的新住所,让他怎么反驳都不合适…若是反驳了,反而显得他想要当皇太弟…可是谁都知道他的府邸位置利于出入皇宫,皇兄此举莫不是想要疏远于他…
“…你若拿不定主意,到时候朕让毗贺突陪你一起去选新住所。”宇文邕又丢下一句话,说完便环着尘落离去。
尘落随他走着,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身后…
庭间,只留宇文直一人,脸色越来越黑沉…
行了一段,宇文邕感觉到有人拽他,这才停下来,看向怀里的人。
“邕哥哥,你怎么了?”尘落想到刚刚的对话,“你担心宇文直掌管兵权不给他大司马之位我能理解,怎么突然要他的府邸给太子?他那么小心眼,肯定会记仇的,而且他马上要去拜见母后,要是和母后说你抢他府邸给自己儿子,母后估计…”
宇文邕放开了圈着她的手臂,无奈地摇了摇头,望向远方:“我知道他小心眼,只是他不光小心眼,还喜欢邀功恃宠。我让他搬一来是不想耗费物力给太子建府邸,也告诉世人勤俭之事不光是朕,朕的儿子和兄弟也是这么做的。二来,我希望豆罗突日后收敛一些,不要整日以我的亲兄弟自居,到处耀武扬威,目中无人。三来…”
“你想看看母后听到此事后的态度?”尘落接了他顿在那里的话。
宇文邕依旧望着远方没有说话。
尘落见他的衣襟有些歪,上前整理了下才道:“他怎么也是你亲弟弟吗,这么疏远于他,是否苛刻了些?而且母后虽然宠他,但国家之事肯定还会尊重你的决定,太子既是国之根本,又是她的孙子,她肯定不会任由卫国公任性胡为。母后今日虽有意帮卫国公讨官职,但是也没让你承诺给什么,可见母后只是希望两个儿子能够互助友爱,也不希望你为难的。”
宇文邕收回神思,按住她的手,凝着她问道:“在你心里,我这个做儿子,做兄长的是不是很糟糕?”
“我不是这个意思。”尘落解释着,“你这个弟弟确实让人头疼,也确实没有那样的才德,你不给他那个位置是你识人善任。只是在我看来,有兄弟很好,即使不能委以重任,亲近一些终归比疏远要好,所以为此我可能选择能迁就就迁就…兄弟之间的感情并非单纯的相互尊敬依赖,打打闹闹才是最真实。我在齐国时也经常欺负我五哥,当然不是说想五哥不开心,只是我觉得五哥和我从小一起长大,是我最亲的哥哥,很多不敢对别人做的事情都敢对他做,因为不管怎样,他最后为了我开心一定会原谅我,事实也是五哥很疼我,不许别人欺负我,反而因为这样的打打闹闹和我关系更加亲,这样就成了我下次欺负他的理由,我觉得要是哪天我不欺负他,他一定不习惯。”
宇文邕牵了牵唇,抬手刮了下她的鼻子:“你这是哪门子理论?要是你五哥听到不知道是想哭还是想笑?”
“嘘…”尘落忙做了个噤声的姿势,“这个秘密我可只告诉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