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宗听后忙出列道:“陛下,两国交战,怎可利用女人去求和!臣以为……”
高纬皱了皱眉,打断了他:“安德王兄此言差矣,淮安姐姐乃永昌公(段韶)的徒弟,当年也在战场上奋勇杀敌过。金庸城一战,朕可是听过不少称赞之言。如今国难当头,周国既然点了她的名,难道不应该前去吗?况且朕只是让她去退敌,又没让她去周国。”
“可是陛下…”
“好了好了,散朝吧。和大人,你帮朕拟旨,然后派人去接淮安姐姐。咸阳王(斛律光),你先做好一切准备,等淮安姐姐一到便出发。”
“遵旨!”和士开领命道。
延宗还想说些什么,孝珩拉住了他,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冲动。
延宗又看了眼长恭,长恭也只是摇了摇头,他有些气愤地握紧了拳头,不再多言。
斛律光看了看延宗的表情,又看了看上首的人,无奈地领命离开。可惜孝先兄此刻不在京中,不然若是他说上一句话,也许陛下会改变想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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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落在府中接到了高阿那肱送来的旨意,她双手接过那卷明黄,心中却有些纷乱。
“公主殿下,赶紧收拾一下吧,咸阳王还在等着您。”高阿那肱说道,“另外和大人让我转告殿下,战场凶险,还请殿下小心。”
尘落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卷轴:“此事难道是和大人提议的?”
“不,是祖大人…”高阿那肱言道,“殿下请尽快…”
“且慢!”延宗冲进了府里,一把抢过尘落手中的明黄,又对高阿那肱拱手道,“还请淮阴王到厅堂稍后,本王有话要单独对公主讲。”
“安德王!战事紧急!”高阿那肱虽然语气客气,但却可以听出他言语中的不耐烦。
“请淮阴王在厅堂稍后,淮安进去收拾一下,很快便出来……”尘落轻施一礼,又对管家吩咐道,“去备些茶点招待淮阴王。”
高阿那肱听后也不再多言,瞪了延宗一眼,甩袖离开了。
延宗见他走了才将拳头松开。他看向尘落:“妹妹,你不能去!祖珽那瞎子分明是借机报复!”
尘落叹了口气:“事到如今,我似乎没得选了,不去不就抗旨了…五哥,你别担心,至少有斛律叔叔在呢……而且陛下并没有说让我去和亲,只说让我跟着去退敌,我自有分寸的。”
“可是……”
尘落揉了揉额角:“五哥还真是让人担心呀……若我回不来,怎么放心得下你……”
“妹妹…”延宗听出了她话中的悲凉,语气稍缓。
“所以五哥不要让我担心啦!我可是段孝先的徒弟,哪有那么笨!”尘落抬头对他一笑,“等我回来,还要让五哥陪我去骑马呢…”
“……”延宗上前轻轻将她拥进了怀里,抚着她的背,“好…我等你回来…你一定要回来!”
尘落在他怀里吸了吸鼻子,轻轻“嗯”了一声。
她换上轻便的白色骑服,绾起了长发,将多年未用的长剑挂在了身上,便随着高阿那肱去了城门。
斛律光早已等在了那里,见到她后只是恭敬地行了一礼。
尘落骑在马上,抱拳回礼道:“斛律叔叔久等,淮安来迟了。”
“殿下有话路上再说吧,该出发了!”斛律光说完便下令全军出发。
尘落骑马跟在他的身边,却总不自觉地回头看看邺城的大门。
时隔几年,那时她离开邺城,九叔在城楼上看着她,可如今…
邺城,这个她从小长大的地方,她此生最想保护的地方,不知道这次她还有没有机会再见……
“殿下……”斛律光的声音打断了尘落的思路。
她赶忙转头看向他:“斛律叔叔?”
“殿下不必担心,长恭已经找过了我,我和他说了定会互你周全,让你平安回来的。”斛律光声音低沉,但不怒自威的感觉却还是震撼着尘落,“此仗,殿下在后方休息便可,我会打到周国退出国境的。”
尘落眼中有些光影流转,似感动,似动容,她笑着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