蹙起了眉头,接着走向院子,牵起邱艳的笑,笑意和蔼,“嗯,又怀上了,正月里的事儿,再有四个月,孩子就要生出来了。”
珠花脸上已经没了痛失第一个孩子的伤心,脸上尽是即将为人母的喜悦,以及小心翼翼,邱艳说不上心里的滋味,既为珠花感到开心,心里涌上股失落。
珠花怀了两个孩子,而她肚子上只留了一圈肉,心情复杂道,“真好,家里只有你和小张冷清了些,往后添了孩子,家里也热闹些。”
珠花笑着点头,今年她没有见过邱艳,但看邱艳面色红润,身子丰腴,打趣道,“你和聪子往后不也是有热闹的日子过了,说来也是缘分,我今年怀孕,你也怀了”
邱艳一怔,嘴角苦笑道,“我也想怀,可是没有法子,我这身子,都是靠家里的鸡补出来的,你别想多了。”邱艳简单说了说自己生病之事,珠花不可置信的瞪大眼,“不会吧,你这样子,哪像什么病人?”
“病好了,这会看不出什么。”邱艳不想说孩子的事儿,转移了话题,“你今日过来可是有什么事儿?”王家赔偿了田地和银子,小张让沈聪帮着把田地卖了,在隔壁村落了户籍,又买了田地,日子该是过得不错的,邱艳想起那句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沈聪说的还真是对了。
到了走廊,珠花指向堂屋里摆放的篮子,“前几天我回青禾村,问邱叔打听才知晓明天是阿诺成亲,今天过来看看,明天我和小张就不过来了。”
邱艳点头,珠花怀着孩子,嫁人又是喜事,两者不能冲撞了,叹气道,“往后生孩子用布的地方多,你自己留着就是了。”
篮子里露出黄色的布,邱艳才这般说。
珠花咧嘴笑,“家里能有现在的日子多亏了阿诺哥哥,这点不算什么。”邱艳眼底染上淡淡笑意,渐渐,又转为空落落的伤感,“回想咱小时候的事儿,我都说不上为何讨厌了,总是,不管你做什么,我心里都瞧不起,恨不能学村里的泼妇扇你两耳光才好,日子安静下来才明白,可能,我和方翠就是不看不惯,你明明死了娘,还能过得一帆风顺吧。”
那是打小心底升起的嫉妒,若邱艳在她们跟前苦着脸哭哭啼啼,她心里或许不会认为邱艳有讨厌的地方,偏生,每次见着邱艳,穿的衣衫是镇上买的,皮肤白,说话细声细气,脸上挂着笑,远远瞧去,一点不像是死了娘的人,她和方翠心里才不喜欢邱艳,暗地没少说邱艳的坏话。
不知她怎么说起往事,邱艳也好笑,“小时候,我和莲花也不喜欢你们,说不上原因,就是打心底不喜欢。”
珠花失笑,坐在凳子上,看向屋子里的摆设,“前些日子,小张陪我去了方翠夫家,她过得不太好,家里的脏活累活都落到她头上,她说,她不想活了,早点死了,下辈子投胎,做富人家的小姐,不用整天为吃饱饭而累死累活。”
方翠的日子不好,邱艳上次听珠花提起过一次,说起来,她,莲花,珠花还有方翠,四人从小就不是一阵营的,常常争锋相对,莲花不饶人,遇着珠花和她吵架,她则在边上看着,那些事儿,许多都模糊了。
“我啊,当时太过任性,做了不少让自己后悔的事儿,哪怕日子顺遂了,想起以前发生的事儿我也觉得抬不起头来。”珠花语声哽咽,笑着道,“怀孕后,常常想哭,觉得咱身为女子太不容易了,你别笑话我。”
邱艳眼眶湿润,“我笑话你做什么,方翠遇人不淑,莲花去了南边,一辈子还能不能见面都不好说,想想咱的境遇”想起莲花,邱艳眼眶的泪包不住,滚滚而落,“莲花是心甘情愿去南边的,可是我明白,她想留在村里。”
莲花成亲时,心底还喜欢着邱长胜,可是,莲花的性子和她不同,不会委曲求全,她心底喜欢沈聪,觉得忍气吞声没什么,而莲花,做不到,若是莲花留下来,哪怕和长胜娘会有争执,现在,两人也该能和睦相处了吧,经过断手指的事儿,长胜娘话少了许多,连肖翠翠那样的姑娘,长胜娘都不嫌弃,何况是莲花。
沈芸诺坐在边上,瞧二人皆哭红了眼,温声插话道,“嫂子别哭了,日子是人过出来的,莲花姐福气好,会有好日子等着她,而方翠,我不认识。”
珠花抽泣两下,侧目,望着沈芸诺平静的面庞,渐渐沉默下来,方翠娘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