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与我的，一期一会

    chapter12 - 寂寞无际 (4)

    有位看起来年约五十的女医师，身穿白袍，手上拿着一杯starbucks的咖啡朝我们跑来，她将蹲在地上的于寞扶回轮椅，推回医院，顺便拉着我一起。

    回到医院后，那位阿嬷级的女医师发挥阿嬷碎碎唸的专长，不断对我说以后看到这种情形要快点把病患送回来，而不是呆呆的站在原地，我简单的向她道谢便快步离开。

    于寞的主治医师和护士走出病房后，我迅速冲进去，瞪着于寞，「多久了？你什幺时候严重到会咳血的？」

    于寞苦笑，摇摇头，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沉默半晌，他对我说：「我好想回去……回到我们高中那时候，我还没生病的时候。寂问我没追到妳会不会遗憾，我在信里写的不会是骗妳的……我其实后悔了，每天都在想如果不用离开该有多好。

    「后来跟妳在一起的那段时间我很快乐，直到姑姑去世……我一直很愧疚，到现在还是一样，从提分手的那一刻开始，愧疚就存在了，现在还让妳为了我浪费那幺多时间。

    「对不起。」

    我怔住，嘴唇微张，「于寞，我不觉得来找你是浪费时间……」

    「不管擦了多少药或是休息多久都没用，因为伤害一直都会在──妳曾对我说过这句话吧？我想我现在已经深刻体会了。」于寞笑了。

    这一笑，苦得令我心酸，也让我的眼眶又充满泪。

    「程小冬，最近我会叫寂过来陪我，妳暂时先不要来这边了吧。」他撇过头。笑着撇过头，却不肯再看我一眼。

    「……我知道了。」我轻应了声。

    于寞的笑曾经在好多年前的冬天一遍又一遍，温暖了我的心。

    那时候我们还没有重逢，还没有在一起，但是好几次我都差一点就要对他坦白……

    然而现在，他把太阳般的温暖带走，连那充满回忆的冬也吝于再分享给我。

    ?

    我拿着之前学生时期和于寂、于寞及张敏儿，我们四人一起到新住宅区拍的照片，抚过照片上每一个人的脸，那时候的大家，都笑得好灿烂。

    我被于寞赶走了，他不准我再踏进医院、他的病房一步。

    不知道这段日子会有多长，只是每过一天，我的后悔和担忧就多了一些。

    『程小冬走开！』

    『最近我会叫寂过来陪我，妳暂时先不要来这边了吧。』

    我想起那个十七岁的梦。

    那个我和于寞手牵着手，不断前进，準备要去一个未知的目的地，兑现帮他画画的承诺的梦。

    突然有那幺一剎，我真的好后悔，当初没有帮于寞画画。

    现在就算想画也画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