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与我的，一期一会

    chapter2 - 灰飞烟灭 (3)

    「程小冬，妳昨天讲完马上就挂我电话，回拨妳也不接，害我很紧张耶！」于寞有气无力地趴在 seven 饮食区的桌上。

    我把刚吃完的泡麵碗丢到后面的垃圾桶，咬了一口巧克力，「于寞担心我喔？」

    「当然啊，我怕妳想不开！虽然我也有错，好像没资格教训妳，不过妳明明就很爱寂，还跟他说要分手，真不知道妳在想什幺？」

    我抿唇，「这样……对于寂好，对张敏儿好，对我也好。」

    张敏儿讨厌我是应该的，假如今天我是张敏儿，我也会讨厌程小冬。

    「对妳真的好吗？」于寞起身，双眼直直盯着我看。

    「……不好。」

    「知道不好就……」于寞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下来，接着再次传入我耳朵里的，是于寞的爆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

    「喂喂喂，看在我那幺认真的分上，你也有品一点好不好？笑什幺笑？」我皱眉。

    「妳很像小孩耶！」于寞指着我的脸，「吃巧克力就吃巧克力，没必要也餵没有嘴巴的地方吃一口吧？」

    「唔，哪里哪里？」我放下手上的巧克力，在嘴边乱抹。

    「这里！」于寞把我的手拿开，用另一只手帮我擦拭。

    『每天都这样好吗？』

    我一愣。

    不知怎地，此时此刻，我和于寞约出来，一起坐在 seven 吃午餐，于寞的手停留在我脸上，我的脑中竟然会突然窜出张敏儿那心机的女人之前在我面前对于寂说的话。

    『你不怕你女朋友被自己的弟弟抢走喔？』

    原来是我作贱自己了。

    我把于寞的手挥开。

    他莫名其妙地看着我，我愣愣地，良久才说：「对不起，谢谢你喔。」

    「怎幺了？」他轻声问道。

    「没什幺。」

    「对了……虽然我很惊讶妳之前竟然和老师交往过……但是昨天妳是那样说的吧：『我不喜欢渺渺跟老师在一起。』意思是……其实妳喜欢那个渺渺？」没想到于寞话锋一转，竟然谈到昨天那通失态的电话。

    我苦笑，伸出食指轻抵在唇上，「知道就好，不要讲出来，以后也不可以讲出去喔。」

    「程小冬……」

    「干嘛？」

    「加油。」于寞说，「还有，以后有事，也像昨天那样跟我说吧，别闷在心里。虽然妳跟寂分……吵架了，但是我们还算朋友。」

    「你用不着改其他措词，分手就分手了，不是吵架。」我纠正道。

    「嗯，妳看得开就好。」

    「……于寞，谢谢你。」

    「程小冬跟我那幺客气感觉怪怪的。」他哂然一笑。

    我瞪了于寞一眼，最后放下那些不正经的玩笑心思，认真说道：「不过……我对朋友从不付出真心，因为陷的越深，伤的也越重。」

    「程小冬。」

    「嗯？」我抬头看向于寞，顺便伸手拿回桌上的巧克力，小心地咬了一口。

    他又看了我许久，才开口：

    「身为朋友，我不要妳的真心，只要开心。」

    ?

    为了那句话，那时候，我和于寞「深情对望」了好几秒……虽然那只是一个用词简单的句子，但拼凑在一起之后，像是拥有自己的文法般活了过来。

    好多年以后，在医院里，看着病床上的他，跟他提提往事，只要说到这句话，他还是会脸红，并且害羞的别过头。

    小时候，我们总是把世界想的複杂。长大后，回头看看以往，再看看现在的自己，才发现，小时候的世界，其实真的很简单，不像脱离纯真及幻想的现实，只要随随便便的一句话，任何事情都有灰飞烟灭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