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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一星期,开始下起了绵绵细雨。随着天气逐渐转凉,秋意也越来越浓了。
这种雨真叫人感到厌烦,就只是不停、不停地下着,好像永远也不会停止。
我百般无聊地撑着头,凝视着窗外,老师讲课的声音,和雨点滴落在栏杆上所发出滴滴答答声,合奏成一首催眠曲,让人格外想睡。
就在我打盹时,窗外浓密的乌云似乎正逐渐散去,云层后还透出一丝光线,彷彿太阳正奋力拨开云朵,想出来露露脸。
难得放晴了,我却被关在这间沉闷的教室里,哪儿都去不了。
如果可以,我一定立刻跑出这间教室,出去追寻太阳的蹤影。
但是现实从来不如人愿,我似乎注定要被綑绑住。
窗外的白云飘忽,而我只是一昧呆呆地望着天空。
老师一宣布下课,我就立刻走出教室,快步往后栋教室的方向走去。在那裏有一处小平台,可以了望校园外的城市风光,天气好的时候,还能看见围绕在都市周围那连绵的群山。
因为这附近只有几间科任教室,所以大部分时候这里都没有多少学生,只要我想静一静时,总会不自觉地来到这里。
我将头向外探去,确认了一下太阳的方向,雨后清爽的微风轻拂着我的脸颊,弄乱了我额前的浏海,还带来了空气中尚未褪去的潮湿味。
正当我望着天空出神时,突然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
「嘿!」那个人出声道。
我回过头去,整个人吓得弹了一跳。
「又是你!」只见陈逸诚正一脸打趣地看着我,彷彿我的举动里有某种东西让他感到好笑一般。
「只是看到我而已,妳有必要如此大惊小怪吗?」他失笑,「说真的,吴怡嘉,妳到底来这里做甚幺?神游啊?」
「我才想问你没事干嘛跑来这种地方。」
「我?我是帮李老师把这些作业簿搬到他的科任教室啦!」他指指怀中那一大叠本子,「那妳呢?」
这不关你的事吧!
我本来是想这幺回他的。
但当我看到他脸上那抹淡淡的笑容和好奇的眼神后,我竟然无法将那句话说出口了。
我转过头去,继续望着外头的景色,和自己挣扎了一会儿后,我轻轻叹了口气。
「没什幺啊,我只是,来看看有没有出现彩虹罢了。」我将交叉的手臂靠在栏杆上,然后用下巴去倚着叠握的双手。
为甚幺,会想告诉他呢?
为甚幺如此轻易就说出了真相?
「彩虹?」
「因为刚刚才下过雨,然后现在又出太阳了,所以……」我耸耸肩,省略了太过繁杂的说明。
听完了我的话,他也将手倚着栏杆,向外头看去。
「可是看起来似乎没有呢!」
「无所谓,这本来就是没办法的事。」我沉声说道。
「其实,我也满喜欢彩虹的。」沉默了一会儿后,他再度开口,「因为彩虹的彼端,连接着另一个世界,那里住着所有我们很想念,却再也见不到的人;那是个我们想去,也无法到的了的地方。」
我呆呆地看了他半晌,然后不禁笑了出来。
「还另一个世界咧!陈逸诚,你真的是高中生吗?怎幺这幺大了还相信这种事情啊?这是甚幺?童话故事?还是某种传奇神话?喔!我知道了,你一定是故意讲来让我笑的对吧!」
我看着他,但他却没有半点开玩笑的神情,反而一脸认真。
「其实,这是我爸告诉我的。」他淡淡地说着,视线仍没有离开天空,「小时候看到彩虹时,他总会说起这些,也许这是他们部落里的传统信仰吧!」
我抬起头望着他,隐隐的阳光照射着他的侧脸,使他深邃的双瞳中好似有微微的光芒在闪烁着。
看他那样专注地凝视着天空,让人不禁好奇,他是不是和我一样,正在寻找着些甚幺?
「不过,或许就像妳说的,」几分钟后,他转头看向我,「相信这些,真的很傻,对吧?」
我愣愣地看着他,然后轻轻地摇了摇头,但那动作轻的连我也感觉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