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宫中,终究是静逸的。不过,我更喜欢死亡之谷中的福地洞天。
当然,我更喜欢的,是那里的秋千。
想到那日荡秋千的场景,我忍不住勾起唇角,有微风吹来,草香漫漫。
赫连云沼转过身来,开口道,“我已将天霓送回东穆了。”
我颔首。
他勾唇笑了一下。“你真是没什么反应,连一丝喜意都没有。”
我浅浅一礼,“先皇驾崩,倾沐乃是御封郡主,感先皇厚爱,念先皇隆恩,心中悲怯,不敢有半点喜意。”
赫连云沼眸色一深,唇角微微勾了一下。却并未说话。
风吹过,他藏色的衣袍浅动,我这才发现,最爱月白衣衫的赫连云沼,不知何时,已经穿起了藏色。
他盯着塘中锦鲤看了半响,一伸手,旁侧宦司赶紧送来鱼粮,他长指捻起一些,轻轻一扬……
扬了几次后,他轻言问我,“在军中立了几样大功,可是想要什么?”
我摇摇头,“为君分忧,是为人臣子当做之事,不敢在要什么赏赐。”
他喂鱼的动作一顿,一撒手,将鱼粮尽数放进池塘,慢慢的转过身来。
“你们先下去。”
“是。”旁侧宦司宫娥领命,起礼后轻脚后退,没多一会儿,池塘边就只余我二人。
他眸色一深,周身散出一股凌厉的气息,明明风轻云淡的,我竟是觉得觉得空气压人的很。
“倾沐,出去一趟,你似乎,不太一样了呢,嗯?”他向前一步。
我不动声色的退后半步,他再次迈过来,风一吹,冷梅的淡香荡在鼻端。
“太子殿下说的哪里话,倾沐还是以前的倾沐,只是现在太子殿下身份不同了。
再有几日,就是殿下的登基大典,那会儿。倾沐便要改口唤殿下一句陛下了,自然不敢多有造次。”
“造次……”
他勾了一下唇角,“什么时候起,你也这般讲礼数了,小时候,就敢用一叠草纸讹了一间赌馆,长大了更不得了,敢在边疆营帐打赌,还敢用剑指这我喉咙。这会儿,怎倒是说起了造次。”
我微微一笑,“倾沐那时还小,少不更是,多有冒犯,还请殿下海涵。”
“少不更事?”
赫连云沼又是笑了,“你的意思是说,现在不是小孩子了,懂事了?”
他话里隐隐带刺,我不知他何意,便只有微微颔首。
他沉吟半响,道,“六日后,是本太子的登基大典,逢边关战事处处告捷,你寻的宝藏,大大解决了国库之匮,所以。我想借此机会大赦天下,免西祁百姓当年的赋税。”
“殿下忧国忧民,他日必成一代明君。”
他神色终是柔了一些,“是否会是明君,要等到百年之后,后人的论断。忧国忧民,也是责任所在,那些,丢不算太急。我现在心中所想的,是另一件事。”
我眉心突然急跳了两下。
果然听他说道,“百里天霓已离开西祁,本太子正宫无妃,所以,便想借着登基大典之日,一并举行封后大礼,立你为西祁正宫皇后,执凤印,统六宫。”
“轰……”我脑袋像被雷火担震了一样。
还没等缓过来。他又是道,“哦,我差点忘了,你只需执凤印便好。你我早已说好的,一生一世一双人,我的后宫只有你一人。”
“轰……”我好像又被震了一下,缓半天才缓过神来。
“殿下,我……”
“我知道,你觉得有些突然。但我并不觉得此事突然。你离开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就跟中了毒一样,时时想着以前的一些事。
这些年,你做了太多事,你想要无限的荣耀,想要一人独宠,这些我都可以替你争来,根本不需要你亲手去夺。
你只需安心的坐在凤殿里就好。我会让你成为天启陆最尊贵的女人,享着无限荣耀,受天下朝拜!”
他的眸色越说越深,隐隐有些激昂。我却越听越心惊。
嫁他为后……
这怎么可以,我已经许宸哥了。
那日他父皇母后冒出来,又是喜袍又是红烛的,虽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