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赫连云沼发现什么,赶紧端起碗来,坐在后面椅子上大口的吃。一碗肉汤,我吃的急急忙忙的,隐约感觉,那好像是鸡肉……
赫连云沼这功夫一直没有回头,待我吃完了,他踱步过来,待我用帕子抹了一下唇角后,他问,“为何非要亲自领队。”
我将帕子收起,道,“我翻山过来时,站在山顶看到了敌方营敌地,认得方向。若是其他人带队,须得先登山顶在去敌营,而我只需从半山腰转过去就行,省时省力,更少了许多再遇狼群的危险,最好不过了。”
“你不能去。”他将手背在身后,踱了几步,道“苏帅卧榻,苏倾枫战死沙场,你是苏家嫡孙。你若出事,情况万万不好。”
我侧眼看他,“为何想会想到我会出事,狼群我都闯过来了,还会有比这更凶险的事吗?或者,你是质疑我没有全身而退的本事?”
他往前踱了几步看着案桌上的地图,道。“且不说小队能安全进敌帐,能不能顺利巧袭。且说,这队人马若是中途出了什么乱子,敌军又被击鼓叫骂给叫出来迎战,我西祁军,以何实力和他们抗衡。”
嗬,说来说去。只不信我有这个能力带队。
我扬头,略有倨傲,“我若说,我偏要去呢!”
赫连云沼眸色微沉,半响,竟是道“你若接的住我三招,我便让你去,若是接不住,就乖乖在营里待着。”说罢,锵啷一声,拔出随身佩剑。
我眸色一缩,亦是滑出墨阙,按机关,将剑身弹出三尺。
呼的一阵风吹来。帐帘被风刮起,帘缝处密密麻麻的聚了许多个脑袋,皆都是瞪着眼偷看着帐中情况。
“小倾沐,我要出招了。”赫连云沼润声而语。
几乎是同时,他手中寒水剑一抖,散着一股寒气,直直的向我心口刺来。
这是个取人姓命的直招,看似凶险,其实只要脚下一错,折腰便能躲过。
但我……
站在原地,一丝一毫都没有动。
小心啊!
状况惊心,门口看热闹的不知是谁,竟然惊呼了出来。
刀急剑无眼,我猜,他们此时定然比我紧张。
眼看着剑尖就刺进心口了,我微微一笑,脚下一错,迎着剑尖便冲。
敌人出招,我不躲就算了,还自己送上门去,天下之大,如此这般做法的,恐怕也只有我一人了吧。
“咔……”寒水宝剑撞碰了心口的护心镜,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你疯了!”赫连云沼眸中怒色漾起,急急的收招回剑,剑锋滑过帐篷的壁面,刷的一下,牛津布的蓬壁划出一个巨大的弧形口子。
等的就是这一瞬间!
我眼中疾光一闪,脚下一进,飞快的欺身上前,旋身的同时将手中墨阙收短,化成匕首,直接横在他的咽喉处。
呼……
风,从那道弧形的缺口灌进来,吹动我鬓角边的碎发。吹动将军的战衣。
披风在随风轻动,飘飘摆摆。
一室寂静。
冰冷的剑尖离皮肤,只隔发丝般的距离。赫连云沼看着脖颈下散着寒气的匕首,一脸的不可思议。
他定是在想,怎么会这样……
我微微一挑唇,“才出一招,八王爷,你输了。”
“你这根本就是使诈!”他将脸沉了下来。
我笑了,将墨阙拿开塞入剑鞘,“不错,但我赢了。”
这不是多凌厉的招式,也不是多深奥的剑法,但我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