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节倍思亲,我想我的父相,我的母亲,我的小妹……
去年的今天,母亲正为我做着槐花羹,小妹正在我旁边又笑又闹,府里也是一派喜气洋洋。如今,一切早就物是人非了……
思及至此,又怎会开心?
绿珠见我脸色不对,放下花灯蹲在我膝旁“小姐,你是不是,想起奶娘了?”
我低头去看,绿珠的眼睛亮亮的,隐有些泪花。
去年的今天,奶娘还没过世,她熬好几天的夜绣锦帕,用换来的钱买了一块月饼,谁知路走一半竟然被人撞到,好好的月饼摔成好几块。她拿了唯一完整的一块给苏倾沐,三个人看着月饼在院子里哭了一晚上。
心里有点堵,我站起身呼吸几下。
这世界真是奇怪,永远有不公平和欺凌。苏倾沐已经很隐忍,还是会有人拿鞭子抽死她。我那么爱一个人,最后还是死在他手上。
百里天祁,去年今日,我亲手做了月饼给你。今天的你,看着月亮,有没有想起我死的样子,你还会谈笑风声吗,你还会安心的赏灯吃月饼吗?
你也许会吧。
毕竟,你手上沾的人命,又岂止凤府那千条冤魂。
头突然要炸了一样的疼,我险些站立不稳,想扶住手旁的桌子,眼睛又传来一阵剧烈的痛,没一会就疼出一身的汗。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绿珠吓坏了,将我扶坐下,又倒杯水递来。
我摆摆手说不喝,她赶紧将我扶去榻上,叫青藤过来伺候,飞快的跑出去。
不大一会,她领着一个生着胡须的男子跑回来。
“大夫,您快给看看,我家小姐突然就头疼起来,您看看究竟怎么了。”
“哎,好,好。”郎中应着,赶紧掏出红丝,绿珠飞快的系在我手上,他微闭双眼诊脉。
不大一会,他咦了一声,再次去诊。
半响,他睁开眼道“小姐虽是脉象微虚,但是脉韵正常,这身体并无病恙,好的很啊。”
绿珠急了“大夫,我家小姐都已经疼成这样了,你竟然还说她身体无恙?你究竟会不会瞧病啊!我看你倒像是骗人的庸医!”
大夫也急了“老夫行医二十几栽,在手上治好的疑难杂症不计其数,你这小女娃怎的能乱说!”
绿珠也是没底了,急道“那,那你倒是想想办法啊!你看,我家小姐疼出的汗,将榻都染了。”
那郎中皱眉想了想,问“你家小姐可是吃了什么?”
绿珠答“只是早上喝了点粥,又喝过一碗温调的药。”
“你赶紧把药渣拿来我看看。”郎中略有所思。绿珠忙跑出去,不大一会就捧着药罐进来。
郎中拿着药罐左闻又看,疑惑的道“温良搭配,补而不烈,药量适中,并不是药的问题啊……”
“那……那怎么办啊!”绿珠似是要哭。郎中想了想,道“这样吧,我老夫给你开一副清热清火的方子,你去抓好熬给你家小姐,许是就好了。”
也只好如此了,绿珠点头,青藤忙取出文房四宝,郎中过去刷刷刷几下,写出几样药名,递给绿珠“将四碗水煮成一碗,如症状还不见轻,老夫就无能为力了。”
“谢谢大夫。”绿珠赶紧接过去看,这功夫我已经疼的不行,堪堪的睁眼去瞟,却见纸上写着:甘草三两,白菊四钱,三七两钱……
都是些温良解毒的药……
实在是疼的太难受,以至于我竟是忘却,绿珠和郎中站在七八米远的地方,就是瞪眼去看,那蝇头小楷都看不清楚,我竟能随意一撇就看到。
这疼痛又持续了有一会,直到绿珠将药端来,我才有些好转,猛然想起刚才的事,我忙将枕边的书递给他,道“绿珠,你拿着快站到窗子那去。”
虽是不明白我是何意,她还是拿着书走过去,逆着阳光展向我。
这是本杂谈,讲的是民间风俗故事。第一篇是画册,第二片是解读故事……
我又让她不要让我看到书名,随意拿一本书背向我,这是本史颂,讲的是西祁开国史。我又让她连续拿了几本大书厚书,也都能透过书页,看到里面的字迹。
我的奇怪力量,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