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双目红得充斥着血丝,手搭着宁樱后背,恨不能将她扔下去,瘸了算了,厉声道,“你想说什么,我抱谁,你说说我抱谁了?”
他半个月一封信,再憋不出话都不忘给她报声平安,她不理不睬就算了,如今还怀疑他和其他人有染,她当他的誓言是假的吗?她从来都不信任自己,无论他多努力的把心摊在她面前,上辈子不顾他的感受为他纳妾,生病后躲着他,连死前都不肯见他最后一面,他眼睛瞎才看上她了。
宁樱没注意他的反常,冷嘲热讽道,“谁?还能有谁,你们不是约好了十日后见吗?怎么,她耐不住了,不到十日就来找你了,你真该多和她说说话,毕竟,我迟早要回京城的,她能一直留在钦州陪你……”
“宁……樱……”谭慎衍几乎是从牙缝出喊出的这两个字,额上青筋直跳,“十日后”?她连这个都知道,也就说她早来钦州了,见着自己却不肯露面,亏他马不停蹄回来后琢磨的是给她写信,想着写什么能得来她的回信,原来,是他自作多情了。
见他脸色黑云密布,宁樱以为他会把自己随手扔出去,心中忐忑不安,谁知,他把自己稳稳放了下来,双脚着地,又是钻心的疼,她蹙了蹙眉,再看谭慎衍,他面上已恢复了平静,不知为何,却让她觉得害怕。
“宁樱,你知道吗?你从来就爱自以为是,总觉得你所做所想是别人需要的,拿你自己的心思去衡量别人,以前是,现在还是,卓娇来钦州,我和她见面不假,可我坦坦荡荡,你呢,你把我当做什么,哪一次不是我上门找你,此刻,我就想,如果最初不是我厚脸皮缠着你,你会同意我两的亲事吗?”谭慎衍语气平平,宁樱心头一跳,只听他又道,“那句并非良人,想来是你真实的想法,我真是猪油蒙了心才喜欢你了。”
宁樱紧紧抿着唇,低头望着泥泞不堪的鞋面,面色惨白,这句话不过是当初应付黄氏说的,没想到他还记着,算账,是算这个吗?
“看着我。”谭慎衍单手抬着宁樱下颚,力道重得宁樱闷哼了声,两颊的肉都变形了,但谭慎衍没有丝毫手软,逼着宁樱与她对视,语气却十分轻柔,“卓娇比你强,她要什么知道自己争取,你呢?从来就缩在自己屋里折磨关心你的人,表里不一,懦弱无能,贪慕虚荣……”
宁樱偏了偏头,抬手挥舞着拳头,脑子成了一片浆糊,她想起来了,秋水了,她怀疑是老夫人做的,但她派人打听过,没有丝毫消息,黄氏死了,吴妈妈走了,秋茹被嫁出去,她身边只有金桂银桂,给黄氏守孝时,她偷偷走出祠堂想查查秋水的死讯,经过祠堂外的假山遇着两个丫鬟提着食盒给她送饭,言语间全是对她的可怜,说老夫人容不下她,找着机会怕会对付她。
至此,宁樱便歇了找秋水死因的心思,安安心心待在祠堂,足足替黄氏守了三年孝,她当时就想自己要好好活下去,不能让老夫人得逞,她年纪小经得起耗,她要看着老夫人老态龙钟的死相……
她说过要嫁给不纳妾的男子,可是进了青岩侯府,却是她主动给谭慎衍纳妾,她确实是表里不一,懦弱无能,贪慕虚荣的人,谭慎衍说得一点都没错。
她身子一软,慢慢缱绻在地上,原来,她比宁静芸和卓娇还不堪,捂着嘴,忽然剧烈咳嗽起来。
谭慎衍也是旧事涌上心头,气宁樱不相信他才说出这番话,这会看她可怜巴巴的蹲在地上,鞋子破了洞,露出血肉模糊的脚拇指,心口一软,蹲下身,才发现她咳得胀红了脖子,他心里来气,宁樱惯会用这种方法折磨他,明知他关心她,却不肯对自己好些,以为自己很坚强,其实比谁都软弱。
双手圈着她腿大步走向自己营帐,大夫早就在里边候着了,不知来了何方神圣,竟让世子爷大动肝火,还杀了人。
宁樱咳得有些厉害,一声高过一声,谭慎衍知道宁樱有心病,他离京的时候没有现在严重,听着这咳嗽声,只觉得心烦意乱,斥道,“别咳了,你身体好好的,矫情给谁看呢。”
谭慎衍心里认定宁樱是故作咳嗽让他心软,在避暑山庄时,他会偷偷去宁樱屋里,偶尔,她便会故作咳嗽,只要她一咳嗽,自己保管什么都答应她。
他这会心情复杂,心里有气不假,却宁肯宁樱是故意骗他的。
把她放在竹青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