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色的身影穿过重重守卫,无人敢出手阻拦,且人人脸上露出了不可置信来,看谭慎衍的马进了门,好些人还没回过神,他们都以为,谭慎衍在军营养伤,何时他出去了都不知。
传到将军耳朵里,他们难逃惩处,想到这个,人人面上露出了叫苦不迭的表情来。
福盛等在营帐外候着,谭慎衍的马一出现,他立即迎了上去,躬身施礼,心下松了口气,“主子可算回来了,韩家派人来了好几次,怕是察觉到不对劲了。”
“韩愈老奸巨猾,可不是察觉到那么简单,福昌平安回京了?”谭慎衍随后把缰绳递给身侧的侍卫,走了两步,便看韩愈在几个副将的拥护下大步走来,冷峻的脸上带着质问,“谭侍郎总算出现了,本将就知谭慎浪心不在军营,你的属下倒是忠实,一口咬定你在里边养伤,什么伤,养了一个多月都没好?”
谭慎衍面不改色,撩起衣袖,腥红色的刀疤刚长出的新肉,触目惊心,“这个算借口吗?韩将军不会不知这道口子怎么来的吧?”
韩愈脸色铁青,恶狠狠瞪了眼边上的副将,笑道,“如何不知,都是本将部署不周连累了谭侍郎,还请谭侍郎不要见怪才是。”谭慎衍出身牛犊不怕虎,来军营的第二天就要部署攻打达尔,准备生擒达尔,韩愈和达尔的账多,有时候了解自己的不是亲朋好友,而是敌人,达尔被抓到,韩愈在边关做的事儿也会相应传到京城,韩家就完了,但谭慎衍是皇上派来的,出兵的理由充分,韩愈只能任由他出关,好在谭慎衍和他商讨过对策,他借故不小心改了其中作战方案,本想让谭慎衍吃点苦头,没想到会受重伤。
这件事瞒着没有上报,不然的话,依着皇上的性子,会立即派兵攻打西蛮,对韩家来说,达尔暂时不能死。
部署周密,偏生自己身边的副将酒后失言,把真相抖了出来,害他有把柄在谭慎衍身上,不敢硬闯谭慎衍的营帐,这段时间,谭慎衍去了哪儿他毫无所察,谭家效忠的是皇上,韩家能拉拢谭家的话,如虎添翼,自然欣喜,但谭慎衍不仅仅是谭世子,还是刑部侍郎,未来的刑部尚书,韩愈不敢贸然暗示,一着不慎,赔进去的就是整个韩家。
谭慎衍周身萦绕着肃杀之气,面色冷峻,“没事儿的话,我先回去休息了,福盛,弄点吃的来。”
福盛点头,小跑着走了。
回到账内,桌上堆积了厚厚的书信,算着日子,谭慎衍又该往京城送信了,他写去的信,宁樱一封没回,心里有几分不痛快,想着自己哪怕离得远,不管手头有什么事儿,准时半个月写封信,宁樱却不闻不问,拿起纸,犹豫着写什么,想到自己离开京城时宁樱哀怨担忧的眼神,明明想单独和他说说话,却低着头不吱声,他也不知怎么想的,没有搭理她。
他想,她回去该是要气好几天,每次生气的时候都会想着自己,也算牵挂的一种方式,想到远在京城的宁樱,清冷的脸上有了丝温和。
收了桌上的信件,挑了几封加急的信件查看,晋州总兵私底下招兵买马,隐隐在为宫里的某位皇子积蓄力量,薛墨去晋州了,会赶在之前除掉总兵,然而不是长久之计,说起来,能信任的人太少了,有的事儿他分身乏术,还得挑几位可信的人上来。
福盛端着点心进账,放在旁边的四方桌上,回禀近日军营发生的事儿,韩愈早晚都要来看看,对外没有什么动作,钦州知府来过两回,韩愈没有接见,但是钦州知府送来的银两韩愈全部收了。
“钦州知府的事儿不用过问,他是贪得多了,心里害怕,想找个靠山,昆州那边怎么样了?”苟志志存高远,上任后做的事儿利国利民,如今在昆州闯出了名堂,再回京,六部任他挑了。
“苟知府亲自下地干活,疏导水渠,昆州的百姓对他没有之前排斥了,甚至说得上是拥戴,只是,昆州太穷了,苟知府一人怕无力回天。”穷乡僻壤出刁民这话一点不假,苟志初来昆州,县衙的人阳奉阴违,百姓见惯了贪官污吏,排斥官员,县衙被人砸了好几回,修葺的银两都没有,苟志便由着百姓去了,先惩治了城里鱼肉百姓的地主员外,把抄家得来的粮食全分给百姓,说起来不过是为民除害,然而强龙和地头蛇,苟志受了不少委屈,硬是不曾抱怨,如今昆州的风气好多了,城里的偷盗事都少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