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清宁侯府的人送回去,万一宁静芸跑了不认账,清宁侯府就不能和宁府结亲家了,宁府今时不同往日,程老夫人不可能放宁静芸白白回府,清宁侯府看重的是青岩侯府,而非宁府本身。
这点青兰想不透,宁静芸为何肯委身做个妾都不肯回宁府。
黄氏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冷声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吧,我大女儿排行五不假,你说的却不是我女儿,她生病被送去庄子了,至于小女儿,我正忙着给她议亲,清宁侯府的家事我就不过问了。”
青兰难以置信的抬起头,担心黄氏没听明白,她急忙补充道,“五小姐在清宁侯府,奴婢确认……”
“静芸去蜀州庄子养病去了,宁府的马车送出城的,你是不是弄错了,六小姐的亲事没有着落,我哪有空管闲事,吴妈妈,让车夫继续赶路,径直回府了。”黄氏眼里一片冰冷,宁静芸的处境比她想象中的好,不成想程老夫人想让宁静芸回来,三书六聘娶进门?黄氏冷笑,当日程云润身子好好的她尚且不答应,何况现在程云润残疾了,宁静芸不肯低头,黄氏情愿把她送去庄子上,找个寻常百姓嫁了也好过在高宅中尔虞我诈,自己作践自己。
青兰心里疑惑,那就是宁府的五小姐,为何黄氏语气那般笃定,她迟疑的瞬间,马车缓缓启动,她想追上去想说点什么时,马车已经走远了。
青兰心里惴惴不安,没有办好宁静芸的差事,宁静芸应她的事儿估计也不作数了,失魂落魄的回到府里,刚进门便被两个婆子桎梏住,青兰大惊,“你们要做什么?”
“做什么?你去哪儿了,吃里扒外的东西,吃着清宁侯府的粮,却帮外人办事……”其中一婆子抬手扇了青兰一巴掌,碎骂道,“看老夫人怎么收拾你,带去敬寿院。”
青兰知晓做的事儿被发现了,顿时,面如死灰。
程老夫人知道宁静芸不会认命,丫鬟出门时她就派人盯着,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黄氏不可能不管宁静芸,若是黄氏插手,她就筹码和黄氏讨价还价,失了贞洁的女人,传出去名声坏了不说,宁伯瑾的官职也会受到影响,黄氏不可能拎不清。
谁知,黄氏压根不管宁静芸的死活。
青兰被人拽着头发拖到敬寿院,只觉得头皮发麻,老夫人坐在上首把玩着手里的玉镯,沉着脸道,“说吧,发生了什么事儿?”
青兰面色灰白的跪在地上,知晓大祸临头,额头贴地,一个劲的磕头,两三下,额头已是腥红一片,老夫人不喜的皱了皱眉,“三夫人与你说了什么。”
青兰不敢有所隐瞒,一五一十将黄氏的话说了,宁静芸吩咐她时语气笃定,但黄氏心比石头还硬,竟是不打算认这个女儿了。
握着玉镯的手一顿,老夫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另一件事,“长公主上门不是为谭家世子提亲的?”那长公主和六皇子去宁府是为了什么?老夫人心里琢磨起来,青岩侯府不和宁府结亲的话,宁静芸便没多大的用处了。
宁伯瑾是何性情她派人打听过,扶不起的阿斗,能入礼部是走了狗屎运,宁静芸被程云润破了身子,娶她没多大的好处,不如在京里重新为程云润找个岳家,打定这个主意,程老夫人心思活络起来。
清宁侯府另一角,婆子蹑手蹑脚推门进屋,屏退桌前挥扇的丫鬟,小心翼翼道,“夫人,您猜中了,老夫人准备重新替世子爷说门亲事,那位宁姨娘,算是玩了。”
陈氏轻哼声,“云润是我的长子,若不是被她养成这样,我哪舍得放弃他。”
六公主去宁府所谓何事她也不知,当日黄氏拒绝了她,六公主在边上坐着不动,她面子上过不去,早早回了对走后发生的事儿无从得知,老夫人想借助宁府保住程云润的世子之位,她怎么会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