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伯瑾和黄氏跪在地上,宁樱看见,黄氏手背划伤了口子,腥红一片,顿时,她冷了眼。
“父亲,清宁侯的为人孩儿不怀疑,可世子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是扶不起的阿斗,您常说在朝为官,目光该放长远些,清宁侯府家风不正,假以时日落到御史台手里,宁府只会被拖累,与其这样,不如早点抽身,博一个好名声。”宁伯瑾低着头,脸颊被碎裂的茶杯划破,周身更显狼狈。
听了这话,宁国忠脸上不见丝毫松动,明显还在气头上,“拖累?不日清宁侯就会领兵去边关,朝堂都在议论,此番回来,清宁侯府的爵位恐会加封,你懂什么?”
宁伯瑾不再多言,埋下头,不知怎么办。
宁国忠的目光又看向从他进门便没开过口的黄氏身上,“你怎么看?”
黄氏双手撑着手,沉静如水的眸子随着宁国忠的话闪了闪,冷静道,“静芸的亲事当初是您和母亲做的主,我回来时日尚浅,知晓得不多,父亲忽然问我,我心里也没个主意。”
宁国忠猜想黄氏给不出什么答案,自己这个儿媳不是泛泛之辈,昨日之事他派人查去了,如果查到和黄氏有关,别怪他翻脸无情,眼角处,发现屋里多抹艳丽的身影,宁国忠不悦的皱起眉,“长辈说话,谁允许你进屋的?平日的规矩学到哪儿去了?”
一屋子人这才留意到不知何时,宁樱站在角落里,冷眼打量着他们,眉目间多有促狭之意,好似嘲笑他们一般,宁国忠看了好几眼才认出是刚回府的宁樱,沉声道,“出去。”
老夫人想起一事,撑着身子,凑到柳氏耳朵边嘀咕两句,柳氏站起身,走到宁国忠身后,快速和宁伯庸说了两句,对三人递话的途径,宁国忠愈发阴沉了脸,怒斥道,“什么话不能好好说,支支吾吾做什么,老大,什么事儿。”
宁伯庸迟疑了瞬,不可置信的瞥了眼角落里的宁樱,光透过门缝的罅隙洒进来,宁樱迎着光,宁伯庸看不清她脸上的神色,将柳氏说的话一五一十告知了宁国忠。
宁伯庸声音不高不低,宁伯瑾和黄氏也听着了,黄氏面上波澜不惊,心里却起了汹涌波涛,回府后,宁樱的表现可圈可点,然而,这等事,那是她能算计的?
宁伯瑾则是全然不信,对自己这个女儿,宁伯瑾心里是存了两分亏欠的,可能比不得黄氏对宁静芸的愧疚,然而,心里头总有那么一点点,反驳道,“大哥别说笑了,小六多大的年纪,哪有那等心思,况且,昨日,本没有月姨娘的事儿,是月姨娘自己跟着,怎怀疑到小六头上?”
宁伯庸说月姨娘本不该牵扯其中,出门时是小六开口要月姨娘随行才出了事情的,怀疑是宁樱从中作梗。
宁国忠目光如炬,冷厉的端详着自己这个孙女,昨日的事儿若真是有心人设计,身边没有跑腿的人可不行,就他所知,黄氏身边总共三个小厮,其中一名在府里待着,两名不见踪影,念及此,宁国忠身形一动,“熊大熊二去哪儿了?”
“儿媳吩咐他们回蜀州的庄子办事,这些日子并不在京城,樱娘整日在桃园和梧桐院待着,叫三爷指点她练字,最远的地方也是来荣溪园给母亲请安,儿媳不知谁要把事情推到三房头上,若最后要找个垫背的,冲着儿媳来即可,樱娘不懂事,不该蒙受冤屈。”黄氏声音掷地有声,抬起头,意味不明的望着老夫人。
柳氏回到床榻前,扶着老夫人坐直身子,默不吱声。
宁国忠转向老夫人,老夫人神色一噎,她只是怀疑,并没有切实的证据,凭黄氏对她的忌恨,搅黄宁静芸的亲事算不得什么,老夫人想到黄氏说二人回蜀州庄子为她办事,办什么事?是不是黄氏发现了什么,要他们查个究竟。
宁国忠看老夫人脸色苍白,怒斥道,“活了一辈子,无根据的话也拿出来指责人,是当祖母该做的吗?”
老夫人心绪紊乱,没有反驳,只是脸色越来越难堪。
屋里人静默,一时针落可闻,半晌,宁国忠才道,“亲事作罢,老三你做事不计后果,往后三个月给我去祠堂住着,好好反省反省。”宁伯瑾昨日找的若程老夫人,家丑不可外扬,还能将程云润做的丑事遮掩过去,然而,清宁侯目下无尘,事情闹到他跟前,程云润估计要挨顿板子,程老夫心疼孙子,也因此会恨上宁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