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是复杂的,没准有人觉得别人能吃上饺子,为啥我要啃馍馍呢?就找机会告上一状,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因为天气的原因供销社的客人明显少了很多,外面进来的人脚下都是泥水,踩在水泥地上都是泥汤,白灵拿拖布擦干净,洗完手刚回到柜台上,就有人过来买东西。
白灵看清来人,微微愣神,还真是冤家路窄,进来的不是别人,是她曾经的同事,吕慧,说起来也好几年没见面了,吕慧变化很大。
现在的她身材胖胖的,以前还能看到些清秀的影子,现在觉得比实际年龄大了十岁,吕慧瞪了白灵一眼:“瞅啥瞅,东西不卖啦?”
二秀愤愤不平道:“你这位女同志怎么说话哪,谁看你啦。”
吕慧拿眼神剜她一眼:“我又没说你,瞎搭什么话。”
白灵拦拦二秀,对吕慧说道:“要买什么?”
隔壁卖布料的售货员去上厕所了,公厕在另外一条街上,去一趟十分不方便,有时候还得排队,没有个十几分钟回不来,所以她临走之前托付白灵帮忙卖卖,反正价目表在柜台前面贴着呢,裁布料收钱就行。
吕慧指指花灰丝光棉布:“这个灰色咋卖的?”
标签价目写的清清楚楚,非得让人废唾沫多说一遍,白灵也懒得跟她计较:“八毛钱一尺。”
吕慧嘟囔一声:“真贵。”
白灵这段时间发现,城镇的居民们愿意买花灰丝光棉布,这种面料透气性好,面料柔软,无论洗多少次都不变形还不掉色,夏天的时候做短袖穿很凉快,也有的人买完布料做成贴身的秋衣穿。
吕慧又指指灯芯绒的面料:“这个呢?”
白灵解释说:“灯芯绒面料每种颜色价格都不一样,红色的最便宜,九毛二一尺,黑色跟军绿色的都是一块一,藏蓝色跟卡其色的是一块二毛五。”
“明明是同样的料子,就是染色不同,价格咋差别这么大呢?”朱慧抱怨道。
白灵笑眯眯的说道:“我就是一个售货员,不是布料厂的工人,您问错人了。”
朱慧从兜里翻出钱跟布票,数了半天,最后买了一尺军绿色的灯芯绒料子。在她后面又来了一个客人,一口气买走三尺的花灰丝光棉布。
过了没几天吕慧又来过一次,这次买的是白灵柜台上的盐和醋,手里还牵着一个小男孩,看起来两岁左右,她的精神比前几天更萎靡,小男孩哭闹,她一个巴掌拍上去,不耐烦的说道:“吵什么吵?讨债鬼!”
王主任在后面盯着吕慧看,白灵好奇的问:“王主任你认识她?”
王主任恍然大悟:“你也在一小当过老师,以前是同事吧,吕慧呀,是我们家的邻居,这孩子,日子过得真苦。”
王主任告诉白灵,吕慧嫁人后过得并不幸福,丈夫不长进,整天瞎晃荡,生了两个孩子不闻不问,婆婆呢还整天瞎搀和,里里外外都是她一个人忙活,前几天她丈夫因为打人被抓进了公安局,拘留了半个月才回来。
白灵不觉得惋惜也没同情她,日子都是自己过出来的,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白灵回家和邹城提了一嘴遇到朱慧,邹城重复问一句:“她现在还在涞水县?”
“对啊,现在都已经结婚生孩子了。”
邹城又问一句:“那你知道他们家大概住在哪里吗?”
这个白灵还真知道,王主任家里住在开福街,他们既然是邻居的话,自然也是在开福街住着。邹城记在心里,微微点头道:“我心里有数了。”
白灵嘟囔一句:“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又有什么时候瞒着我。”
小夫妻俩还没说上几句话,土豆跌跌撞撞的跑过来,眼里喊着泪:“我姐欺虎(欺负)我。”
白灵揉揉他的小秃瓢,耐心的问:“姐姐怎么欺负你了?”
小土豆对于妈妈接受了他的告状表示十分开心:“奶奶给的鸡蛋,她不给我吃!”
小麦手里捏着一个水煮蛋进来:“妈,土豆都吃两个鸡蛋了,刚才噎着喝了不少水,这个晚上再吃。”
土豆伸着小胖手去抢:“给我给我!”
邹城抱起儿子,捏捏他的肉脸:“整天除了吃还会干哈?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