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丈夫是北京人,叫郭洪华,是一名画家。两个人先回北京探望男方父母,之后再转道过来。
坐了一夜的火车,邹甜夫妇疲惫不堪,邹城长得高,站在人群里很扎眼,邹甜挥挥手:“小城”。
邹城牵着白灵挤过去,现在都是下车的人群,大包小包穿梭着,邹城护着白灵,不让人群挤到她,邹甜围一条大红色的围巾,头发是栗色卷发,戴着一顶贝雷帽,廓形羊毛大衣下面是一双牛皮黑色长靴,真是新潮的打扮。
邹城蹙蹙眉,现在也不好多说什么,简单跟姐夫问好,然后介绍白灵:“姐,这是我跟你提起过的白灵。”
邹甜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旋即很好的遮掩过去,伸手道:“灵灵你好,之前听小城提起过你,叫我姐就行。”
相比邹甜,郭洪华的打扮就低调的多,一件格子衬衣,西装裤,脚下踩着一双皮鞋。
邹城带着邹甜夫妻去了招待所,开好房间放下行李,邹城带着人去国营饭店吃饭。国营饭店也不讲究装修,大白墙,几张桌椅,人多的时候要拼桌一起吃。
邹甜出国好几年,这次回来明显不太适应国内的环境,她拿纸巾擦擦桌子凳子,一个服务员路过翻白眼:“以为是旧社会的娇小姐呀,穿的跟个小妖精似的,咱们桌椅干净着呢。”
邹甜气的要跟她理论,邹城按住她:“算了,都是这脾气,习惯就好。”
邹甜在国外的时候,出去吃饭侍者照顾的无比周到,说话轻声细语,别说给你小话听,就是音调高都很少,邹甜叹口气:“那就算了吧。”
邹城跟白灵去窗口点餐,木头窗柩还残存着斑斑的黄油漆,今天有烧饼卖,邹城要了四个烧饼、四碗阳春面,二两包子,一小碟咸菜。
邹甜出国的那一年还没实行计划经济,她连花花绿绿的粮票都很少见,只是存在于字里行间,上次探亲还是两年前,那时候日子难过,父母没让她多待,三天后就回去了。
阳春面上飘着可怜的油花,邹甜吃了一口,寡淡无味,盐连半勺都没放上,不禁怀念里意面来,她抬头看看弟弟,又觉得心酸,自己疼着宠着的弟弟,平日就吃这些?
邹城告诉邹甜,饭店也不是日日都能下,平日里大伙吃的都是玉米馍馍,邹甜惊诧的问:“你就吃那些?”
邹城仿佛习以为常:“是啊,粮食供应都是有限的,主要吃粗粮,细粮得配合着吃。”
邹甜仿佛像是被谁往心上狠狠揪了一把,她忍住眼底的酸涩,穿上大衣:“屋里有点闷,我去外面站一会儿。”
郭洪华干笑道:“你们先吃,我去看看邹甜。”
白灵捅捅邹城:“你姐才来,干嘛跟她说这些。”
邹城专心对付碗里的阳春面:“她啊,就是不食人间疾苦的大小姐,完全不了解这几年的变化,还以为是以前呢,我姐不能回来,她应该在国外好好地生活,那里才适合她。”
白灵问:“一家人能团团圆圆的生活在一起不是更好吗?”
邹城苦笑:“要是可以当然好,不过……灵灵,你也看到了,我姐的思想跟打扮,还有行为举止,已经不适合在国内生活,让她改变,对她来说很困难,这样也很委屈她,为了她好,她不能留下来。”
白灵深以为然,邹城想的深远,别的不说,光是邹甜这一身衣裳,就很容易遭人诟病,现在最多就是看不惯,背地里讲说两句,但是以后呢,几年之后那场运动开始,邹甜的种种事情被翻出来旧事重提,那时候她面临的……白灵不敢想。
白灵明白邹城的意思,他要用现状的一点一滴,打消邹甜留下来的念头,白灵窃笑道:“你竟然连你姐都算计。”
邹城递给她半块烧饼:“如果算计她能帮助她,那选多少次我还会这么办,灵灵,晚上去你家吃吧。”
白灵瞬间领悟:“好啊。”
郭洪华在外面安慰邹甜半天,他们两个人家里条件都不错,没吃过什么苦,邹甜上次回家,邹正富日子过得滋润,没什么烦恼,她抽泣道:“我妈当时跟我说,小城铁了心要调来涞水县,我还没当回事,谁成想这孩子过这种苦日子。”
郭洪华不善言辞,安慰道:“你看邹城不也挺开心吗?别想那么多,咱们这次回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