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莫如问了奶娘几句谢静有无忌口的话,便让静薇下去吩咐了一声。
一时,又有几家亲戚的姑娘们到来,琼闺秀玉满满坐了一屋子,只是同谢莫如相熟的实在一个都无。还有宁家几位姑娘时不时朝谢莫如瞧一眼,倒像没见过似的。不过,人来的多了,谢莫如这边儿也不冷清,只要不是姓宁的,大家彼此总要打声招呼。其实,便是宁家姑娘,也要硬着头皮过来同谢莫如打了声招呼。
大家不论亲近还是冷淡,总之一团和气的说笑直至开席。谢家请了两班小戏,有说有笑的热闹了一日,直待晌午过后,诸亲朋起身告辞。谢莫如谢莫忧均跟在谢太太身边送走客人,谢莫忧朋友颇多,来人皆有交情,面儿上颇有依依不舍之态。谢莫如站在谢太太身畔,只是微微含笑而视。
诸人走的都早,留到最后就是三老太太一行,大家便在谢太太房中喝茶说话。谢燕虽没跟三老太太一并来,倒是一并留下了,说是要回娘家住几日。谢太太笑,“做人家媳妇的,还这样时不时的回娘家,仔细婆家挑理。”
谢燕笑,“婆婆疼我,是再不会挑我这理的。”
三老太太慈爱的望着女儿,笑道,“我就发愁阿燕这性子,都嫁人了,还跟做姑娘时似的,亏得亲家不嫌她。”
谢太太笑呷口茶,“阿燕活泼,这样更讨人喜欢。”
谢驽之妻李氏年岁与宁氏相仿,或者是三太太这个婆婆不大好服侍,李氏眉眼竟比宁氏更见老相,闻言亦笑,“我也这样说,女孩子就得似妹妹这样才好,不然跟个木头桩子似的,半天没一句话,又有什么趣。”
谢骥之妻于氏二十出头儿,生得眉目如画,接了妯娌的话笑,“妹妹这辈女孩儿少些,除了妹妹,就是远嫁的大姐姐了。我嫁来的年头浅,没见过大姐姐,只听母亲说过,大姐姐在家时也是难得的爽俐人物。”
谢太太一叹,“是啊,大妹妹嫁的远,这都多少年没见了。”
大家说了回话,三老太太也就起身告辞了,谢燕一面扶着母亲,一面笑对谢莫忧道,“阿忧,什么时候有空过去玩儿,我有好东西给你。”
谢莫忧笑,“怎好总是白得您的东西。”
谢燕笑,“我乐意成不成。”
谢莫忧一路送三老太太一行人出松柏院,谢莫如则是跟着谢太太到房前便止了步,随谢太太回了正厅,谢太太应酬这大半日,毕竟上了年纪,面儿上难掩倦色,只是毕竟是大喜事,眼中神色尚好。谢太太看向谢莫如,温声道,“莫如也累了这一日,早些回去歇了吧。”
谢莫如应一声“是”,起身行个礼便回杜鹃院了。
谢莫如刚走,素蓝捧来一盏燕窝粥,笑道,“今日来的客人多,我看太太只顾得招呼别人,午膳怕是没用好。就令小厨房预备了燕窝粥,太太好歹用些。”
谢太太接了燕窝粥,问,“醒酒汤可备好了?”
素蓝笑,“太太只管放心,厨下一早就预备了。怕老爷、大爷、二爷今日是要多吃酒的,还备了些清粥小菜。”
谢太太喝一口燕窝粥,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素蓝笑道,“大喜的日子,太太怎么倒叹起气来。”素蓝是谢太太身边的大丫环,年方二十七了还没嫁人,倒不是谢太太没给她安排亲事,只是素蓝先时有过一桩亲事,未办喜事,男方便过逝了,自此立志不嫁,要一辈子在谢太太身边服侍的。诸丫环中,她年纪最长,亦最得谢太太信任,故而倒敢多说一句。
谢太太捏着银匙搅一搅手里的燕窝,道,“莫忧是活泼太过,莫如则稳重太过。”
“两位姑娘年纪还小,有太太瞧着慢慢调理,自是一日比一日可人的。太太只管宽心就是。”素蓝笑劝。她其实明白谢太太说的委婉,今日虽是谢家开宴,可大家闺秀,便是活泼些,也是动静得宜才好,二姑娘这对谁都乱亲热一气,太太不见得就喜欢。再说大姑娘,要素蓝说这位大姑娘哪儿都好,就是受了母族的拖累,不然,当真是一等一的气派人物,单是今天悄悄命丫环传话命厨下单为谢静备份相宜的午饭,就知这是个细心人,且行事细密周全,不是那一惊一乍的性子。只是,大姑娘气派太过,也不知在太太跟前讨个喜欢,若是那等笨人不会讨喜便罢了,可大姑娘怎么看也不笨哪,每日就是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