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满世界都在找他的时间里,苏启常本人却出现在一个私人赌局中,看起来竟像是完全不受爱徒“自杀”的影响。
她心中情绪有些复杂。
“这位美女看着眼生啊,不知是哪里的高手?”莫万山果然是几人中最滑头的,立刻就想探听她的背景。
江盈面不改色,淡淡道:“民间小辈而已,我们直接开始打牌吧。”
宗谦只说是一桩生意,其余什么都没透露。具体比什么她不清楚,只知道今晚谁最先输完手中的筹码,牌局就结束,剩下的三人谁筹码最多谁就是赢家。
而几人规定的筹码是一千万,多出的五百万,自然是她的出场费。
“恩。”程国庆点了点头。
而苏启常,只静静坐在她对面,没有丝毫表情变化。
麻将机内部哗啦哗啦转动洗牌,江盈的内心也似这般翻涌,完全不想去面对那闪现出的一丝想法。
她怀疑师父了,这个教了自己数十载的雀神,自己当做父亲般的人。
莫万山的庄家,骰子扔了两个四,江盈面前的麻将被扫荡一空。
她一边拿牌,一边思考着师父是否和自己的死会有关系,实话说,她真不敢确定。
既然有所怀疑,她便必须有所保留,绝不能引起对方的丝毫注意。这一回,她才是站在暗处的布局人。
“二条。”莫万山已经开始出牌。
“碰!”江盈看着自己唯一的一对二条,居然破天荒的碰掉。
换做从前,苏启常教的那样,她一定会放过这张牌,直接做缺一门,甚至缺两门。
可是,今天不行。教她的人正坐在对面,成为了对手,自己必须完全避开对方教授给自己的牌章。
“三筒。”她思索片刻才出了牌,故意将节奏放得慢一些。
因为苏启常从前总教育她:“很多竞技项目总结起来不过一个‘快’字。无论是田径、游泳、赛车,都要强调速度,麻雀也是一样。你毫不犹豫、摸牌出牌快刀斩乱麻,就会势如破竹,令对方难以找寻你的破绽。”
苏氏一门强调“唯快论”。
而苏启常也是这样在践行,几轮下来,摸牌打牌,根本没有一丝迟疑。
“红中。”他又打出一张字牌。
程国庆:“九万。”
“吃!”莫万山笑嘻嘻拿走九万,打出一张七条。
“又碰!”程国庆打出一张四筒,先前又打了万字花色,显然是要做混一色。
江盈伸手一摸,是张七筒。
程国庆条子混一色不会要,莫万山前两手刚打过七筒不会要,师父不要字牌,先前又打过筒子花色,应该也不会要。
她故意又沉吟好几秒,才轻轻落下手中的七筒。
然而,牌刚落桌,意料之外的事情便发生了。
“胡。”苏启常中气十足地推到自己的牌面。
江盈一怔,视线投向师父的牌:五六七万各三张,一对幺鸡,一颗八|九筒。
胡了个一色三节高。
瞬间,她脸热热的,像是被人扇了一巴掌。
因为她发现,苏启常的牌章变了!不仅故意拆掉所有的字牌,还留下了幺鸡!
若是她所了解的师父,绝对会在一开始就拆掉一对幺鸡。第一,缺一门多一番,赌局才开始也不怕做不了胡;第二,苏启常之前天生就不喜欢幺鸡这颗麻将!
江盈从前问苏启常为什么时,他都淡淡地回答:“太花哨,女里女气。”
由于自家师父这一点太过奇葩,所以她才深深地记住了这一点。
然而,现在看来,她也不是那么了解苏启常。
江盈微微蹙眉,一边将麻将推入机麻中,一边思考对策。
师父的牌章发生变化,自己又不能用擅长的牌章,令她打得束手束脚。
同时,这也为她提出了十分关键的一点警示:高校联赛的时候,她肯定也是不能用原先的那套牌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