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间商铺的人又向来与官兵们交好,每次进出城必然奉上一笔不少的酒钱,这次给的又格外大方,加上他们文书也都齐全,官兵们自然不会阻拦。
赵知府听完之后气的当场用马鞭抽了领头的将领一鞭子,说他们放走了昨夜在县衙以及顾家纵火杀人的嫌犯。
官兵们当场傻眼,赶忙分出一队人马沿着那些人离开的方向追捕。
赵知府又急又气,一时半会儿却也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只能再次回到小院儿。
当初他们怕事成之后被人抓住把柄,所以并未提前叮嘱城中差役以及守城官兵注意这几间铺子里的人的动态,免得知道的人太多,走漏了风声,让人知道他们早已有意打压叶姑娘。
因此他们之前最多是不作为,假装毫不知情,纵容顾家抢了叶姑娘的盐井,纵容顾家针对叶姑娘而已。
谁知现在就因为少了这么一句叮嘱,竟然让那些人全都跑了!
“早知道就应该提前让人盯着点儿他们才对!”
赵知府愤愤的道。
中年男人不以为意:“跑了就跑了,这样不是更好?更能证明他们做贼心虚。”
“话是这么说没错,”赵知府皱眉道,“可这次的案子终究不同以往,不仅涉及到顾家百余条人命,更涉及到县衙的大火以及董县令的死,若是没有几个涉案罪人的口供,证据方面怎么也差了点儿火候。”
更何况他们之前还故意拖着顾主簿的案子没有结案,就是想要等顾家出了事之后再一口气全都算在叶姑娘身上,让她一击毙命。
现如今顾主簿刚被射杀在大街上没多久,县令又被人一把火烧死在了县衙里。
这两人的官职虽然都不高,但怎么也是正九品和正七品的正经文官。
梁安接连死了两个朝廷命官,还都是他杀,朝廷肯定是要过问的,届时一应证据也定会层层查验,若是只有官府的推断,而没有罪人的画押,势必会多出许多麻烦,还有被人发现的风险。
中年男子听完他的话之后勾了勾唇角,笑道:“赵大人为官这么多年,难道能确定自己经手的每一件案子都是证据确凿?那些证据也全都是真的?没有作伪?”
赵知府心中明了,知道他是在暗示自己作一些伪证。
这件事说起来不难,只要去叶姑娘在其他城镇开的铺子里随便抓几个人,逼这些人认罪画押,说叶姑娘指使他们犯下了这几件案子即可。
可若是被发现了,那就不是简单的失察之罪了。
毕竟没有查出伪证和亲自作了伪证是全然不同的。
他的犹豫被中年男子看在眼里,男子笑着拍了拍他的肩道:“赵大人,有我在你难道还不放心吗?我,不就是最好的证人?”
最后一句话让知府像是吃了一剂定心丸般,眼中的犹豫之色彻底消失,拱手施礼:“即使如此,那下官便放心了。”
两人相视一笑,对彼此的意思心知肚明。
赵知府得到了男人的保证,正准备告辞,就见自己的一名部下急匆匆找了过来。
“大人,”来人对他与中年男子各施一礼后沉声说道:“出城追捕叶氏部下的一名官兵回来了,说是在城外不远处发现一队二十余人的人马,为首是个戴帷帽的女子,形迹十分可疑。”
“这些人远远的看见官差之后掉头就走,被追上后又迟迟不愿出示文书,被逼的没办法了才不情不愿的把一份文书拿了出来,说自己是灞州某蒋姓人家的远亲,是个商户,这次是随商队路过此处。”
“可他们说是商队,却并未携带任何货物,所有人又都以那女子为尊,实在是让人怀疑。”
“官兵们怕他们与昨夜的两桩大案有关,就要求他们进城协助调查,谁知他们竟不同意,强行要走。追上他们的官兵人少,眼看要拦不住,赶紧派了个人回来报信。”
中年男子在听说那队人马的为首之人是个女子时便提起了兴趣,认真的听他后面的话,待他说完之后却反倒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若是叶姑娘,即便不甚被人发现了行踪,也定能镇定自如的周全过去,万不会如此生硬的与官兵发生冲突,平白惹人生疑。
不过话说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