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儿才又对身旁的刘妈妈道:“让人去找孙正海,告诉他给我好好打听打听,京城哪些人家不介意咱们大小姐之前十余年都不在京城。我要从这些人家里……好好的挑一挑!”
挑完了赶紧将那个臭丫头赶出去!这样今后她就会被困在夫家的内宅里,即便是同在京城,也不能再时时出现在他们面前,更没有机会再在她面前指手画脚作威作福!
等到侯爷替他们阿卓正式请封世子继承了爵位,她再回侯府时或许还要低她一头!
一想到这里,高氏就觉得无比快意。
刘妈妈这才会意。
可不是吗!大小姐现在虽然看似端庄秀雅身份高贵,可毕竟之前在平苑呆了那么久,谁知道这十余年里在千里之外的地方都发生了些什么?
京城那些真正的高门大户最是讲究,又怎么会愿意让自家孩儿跟这样一个女孩子成亲?
“太太真是深谋远虑!”
刘妈妈一边笑着一边退出去让人去找孙正海交代这些事宜,回到房中后又对高氏说道:“既然大小姐的亲事就要定下了,太太不如就让人将七小姐放出来吧?七小姐最是活泼,这样将她拘在院子里,怕是整个人都要没精神了。”
高氏哪里不想将自己的女儿放出来,但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
“阿卓现在正在气头上,这个时候就不要违背他的意思了。”
许是见她今日高兴,刘妈妈随口将心里话说了出来:“不是奴婢多嘴,四少爷确实是有些偏着大小姐了。您和七小姐毕竟才是他真正的亲人,他却半点儿不帮着您说话,还禁了七小姐的足。这若是自小养在您身边,或许就不会……”
“你懂什么!”
听到最后这句,原本还和颜悦色的高氏顿时沉下脸怒喝一声。
刘妈妈吓了一跳,自知失言忙跪了下去:“奴婢多嘴!奴婢多嘴!”
高氏的指甲抠在桌案边缘上,手背青筋隐隐凸起。
“侯府上下十几个孩子,跟四少爷年纪相仿的也不是没有!远的不说,六少爷就只比阿卓小两岁而已!这么多孩子里侯爷为什么偏偏选中阿卓做继承人?还不是因为我能狠下心把他送出去!”
当初眼看着嫡子苏南的腿疾越来越重,成安侯有心要在庶子中挑选一人做为世子的备选。
几房姨娘谁不想自己的孩子能入了侯爷的眼?但一听说要把孩子送到前院儿由侯爷亲自教养,十岁之前都不能与她们私下相见,只能逢年过节在宴席上远远地看到一眼,她们就都犹豫了。
只有她,想也没想的应了下来!把自己的儿子送了出去!
为此有不少人都曾暗中笑话过她,觉得苏南的腿疾还说不准到底能不能好,到时候这位嫡子的身子好了,理所当然的继承了爵位,她送出去的庶子不仅什么都得不到不说,还与她这个生母不亲近,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她对这些暗地里的酸讽丝毫没有在意,甚至由着他们自己教导孩子,心中嗤笑:一群没有见识又贪婪无知的蠢妇!既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继承爵位,又希望儿子将来与自己亲近能够母凭子贵,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现在好了,她们的儿子与她们确实亲近,可这又有什么用?
一个个的明明都是男儿身却比女孩子还小家子气!被她们教导的只知道内宅后院这一亩三分地的事情,走出侯府别人若是不提,还以为是哪个小门小户家出来的孩子呢!这一切还不是拜他们自己的好姨娘所赐!
而那些曾经暗中嘲讽过她的姨娘现在哪个在她面前不是恭恭敬敬小心讨好?无不羡慕她当初行事果决?
高氏听着她们的钦佩羡慕,心中冷笑:我当然行事果决,因为我知道……苏南的腿疾这辈子也好不了了!
……
成安侯府再往南一点儿隔着两条街的地方,是户部尚书楚沅的府邸。
一个小厮此刻正躬身站在楚府花园西侧一座偏僻的凉亭里,对坐在石凳上的女孩子说着什么。
女孩子长眉如黛双瞳剪水,穿着一身樱粉色衣裙看着石桌上的棋盘,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划拉着棋盒中的暖玉棋子。
“所以说……齐世子近来与苏大小姐走得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