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若笙在旁瞪大了眼:“鹤大夫您要不要再仔细看看?我二哥这腿疾已经有近十年了,怎么会是小事呢?”
鹤存安显然不喜欢听这样的话,眉头一竖张嘴要说什么,但看了看站在不远处的苏箬芸,还是把已经到嘴边的冷嘲热讽咽了下去,只是蹙眉说了一句:“他的腿疾有近十年,残废可没有十年,最多是近一年才腿脚无力到需要坐轮椅,以前还是能站起来的。”
说着又撇嘴:“现在使使劲儿说不定也能站起来。”
“你怎么知道?”
开口说话的人却不是苏若笙也不是苏南,而是苏南身边那身形健壮的小厮。
他家少爷自幼身子不好,腿脚尤其无力,因这毛病连成安侯府的大门都没怎么迈出去过。
幼时大夫来看过,也说是无甚大碍养养就好了,可是养了这么多年,却是越养越糟糕,以前还能勉强走几步,现如今却连站起来都困难了。
鹤存安嗤笑,脸上神情和他那方正的相貌看上去极为不符:“是个人都知道,这么简单的病症,但凡不是庸医都能诊出来。”
这怎么可能?
成安侯府又不是那请不起大夫的小门小户,且不说府里就有常年养着的大夫,就算是真有什么急症是府里的大夫解决不了的,也可以随时拿了帖子遍请京□□医,即便是宫中的太医也是请得的。
苏南是成安侯府唯一的嫡子,就算是生母早逝,妾室当家,也不敢苛刻到请个庸医来糊弄他的地步。
更何况这些年给苏南诊过病的大夫也不止一个,总不至于每一个都是庸医吧?
苏箬笙张口想再说什么,却被苏南拦了下来。
苏南面上已经没有之前那般吊儿郎当的神色,神情郑重的看着鹤存安,沉声开口:“我与舍妹对医术一窍不通,对先生所说也实在不解,还请先生明示。”
这位鹤大夫能够得到医仙的称号,其医术自然是不容置疑的,他既然这么说了,那就一定有这样说的道理。
鹤存安见这少年说话比那女孩子中听,脸色稍稍好了几分,但仍旧是一副高高在上不把人放在眼里的样子:“这还不清楚吗,你们被人忽悠了呗。”
养养就好的病症却多年不见好转反而越养越糟,简单的本该一眼看出症结所在的病症却偏偏多年难愈,不是被人忽悠了又是什么?
苏南的目光陡然转向仍旧伫立在假山石旁的苏箬芸,似乎想从她眼中看出些什么他想象中的东西。
苏箬芸眉目冷淡,懒懒的倚靠在一块儿突出的山石上:“你不用看我,我虽能请得动鹤大夫来,却请不动他帮我说假话。他所言就是他所知,你无须怀疑。”说着又勾唇笑了笑,神色虽然未变,言语却让人觉出讥讽,“再说了,骗你这个残废弟弟有什么好处?有糖吃吗?”
苏南脸色一白,放在轮椅上的手紧紧握起,不知是羞是怒。
一旁的鹤大夫显然有些不耐,瞥了苏箬芸一眼,想说大夫说话的时候病患家属不要插嘴,但话到嘴边却再次咽了下去,继续对苏南道:“你自幼体弱,下盘尤其无力,娘胎里带下的毛病,不好根治,却也决不至残废的地步。这样的病症更应自小勤加锻炼,配上针灸汤药,好好将养,虽不能如征战沙场的将军般拉弓射箭一脚踢死驴,但像常人般正常行走是没问题的。当然,跑几步也没问题。不过看你这样子……两条腿比姑娘家还要纤细娇弱,怕是平日里能躺就不坐,能坐就不站,能站就不走,能走就不跑,能跑就不……”
“咳。”
身后传来一声女子的轻咳,鹤存安打了个哆嗦,后面的话生生转了个弯儿。
木莲还想着为什么是踢死驴不是踢死马?跑后面跟着的到底是跳还是飞?就听他已经生硬的转了话锋,一板一眼的道:“总之,我所说的养跟你这些年的养定然不同。至于为何不同,那是你们府里自己的事,与我无关。”
苏南已经在他这一连串的话语中彻底的白了脸,额头青筋隐隐浮现,紧绷的面皮和有些发抖的手臂说明他在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那么敢问先生,要如何才能让原本简单的病症辗转多个大夫之手却依旧无法看出端倪?”他绷着身子问道。
“那法子可就多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