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已猜到乌临此刻的反应。
所以他才迟迟不说。
乌临的态度很明确了,但林加并未起身,仍顽固执拗地跪在原地,只抬起头来,定定地望着乌临,说:“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我会跟他们斩断关系,只为你一人效力。请你,给我一个机会。”
☆、摊牌
视线交汇。乌临露出一个失笑的表情:“林加,你心里是否一直把我当傻瓜?”
林加摇头,矢口否认:“我没有。”
乌临笑意收敛,神色转冷:“如果你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愿意真心侍我,即便不愿意让我知道这一段故事,也早就该跟那边的人断干净,而不是等到今天这种时候,才不情不愿地说出来。你如果不当我是傻瓜,那就该知道,我不可能信你。”
林加闭了闭眼睛。
那是他抵御痛苦时的习惯性动作。
他短暂地沉默一阵,重新抬起眼来看乌临,并不肯放弃,仍努力争取:“我已经在做最后的交接。在遇见你以前,我受过他们的恩惠。这件事我的确做错了,请你惩罚我,但请你给我机会。”
乌临冷笑,正要开口拒绝,忽然看见林加惨白的脸上,有一束汗水,沿着瘦削的脸颊缓慢滴进领口。
她忽然忘记原本要说的话,只想,这个人奴颜婢膝地跪在自己面前苦苦哀求,明明已是强弩之末却还兀自强撑,到底是为了什么?
难道他真的能从虐待中得到快乐?
她初时轻信,而后将信将疑,现在已完全否定初时的想法。
林加很痛苦。
此时此刻,无需言喻,乌临已十分肯定这一点。
为什么,这样痛苦,还是这么顽固地想要留在她身边?
他所图谋的,一定是于他而言极其重要的东西,所以才能这样地忍辱负重。
可她身上,到底有什么东西,这样吸引他?
乌临很好奇。
——事实上,她一直都很好奇。
“林加,你到底想要什么?”
明知大概是问不出结果的,但乌临仍然问了一句。
林加看着她,露出一个安静而虚弱的微笑:“临临,我只是想待在你身边。”
乌临的瞳孔微微收缩,倒没有追究他在称呼上的失礼,慢慢地笑了:“加加,你知不知道,这样的回答,听起来真的太没诚意。”
林加垂下眼。
在她面前,他始终形迹可疑,却不能为自己做更多辩解。
他竭力集中精神,让自己的说的话尽可能有条理:“我祖籍临江,这次回来,答应他们帮忙,主要是有报恩的意思在内。现在我有了自己的计划,自然会对他们说清楚。我并没有参与得太深,跟我的朋友私交很好,他们已经同意我离开。我不会再给你添麻烦。”
乌临淡淡地看着他:“你杀过人放过火吗?”
林加微微一怔,难堪的神色从面上一闪即逝。
乌临未必算个好人,但他记得,上次张琳琳意外身死,曾引得乌临对他怒火中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