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说我不是母亲亲生的,母亲根本就不疼我。”
……
安哥儿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这几句话意味着什么,站在一旁的甜儿等人听见安哥儿的话,顿时吓得不轻,担心苏茉生气,忙不迭劝道:“少爷可别这么说,太太最疼的便是安哥儿你了。”
一同服侍安哥儿的丫鬟嬷嬷也都吓得魂飞魄散,这样的话从安哥儿嘴里传出来,太太不会怀疑安哥儿自己年幼便说这样的话,肯定是有人告诉安哥儿,要不然好好的安哥儿又怎么会说不是亲生的这样的话?
丫鬟嬷嬷忙着劝安哥儿不要哭,不要再乱说话,可苏茉却一动不动,只是站在那静静地瞧着哭得很伤心的安哥儿。
苏茉对于安哥儿说的话并不太在意,她知道安哥儿过继这件事根本就瞒不住,也没有想过要瞒着安哥儿,等安哥儿长得自会知道。
她瞧着安哥儿委屈得哭了起来,那神情倒有几分齐慕阳的神色,有几分神似,一样都是聪明,知道用心思。
苏茉摇头笑了笑,看见安哥儿一边哭,还一边偷瞧她,便说道:“我的确不是你亲生母亲,你若是觉得我不疼你,那我就走了。”
说着,苏茉转身准备直接离开,不曾想安哥儿一把抓住苏茉的手,脸上还带着泪水,昂头问道:“那要是我写完字,母亲你真的就会带我去找外公?”
苏茉点了点头。
安哥儿一看就算是哭也没有办法,便耷拉着脑袋,一句话也不说,老老实实地跑回自己的椅子上,认命地写字。
苏茉望着安哥儿的背影,目光一闪,转过头望着屋子里面的丫鬟嬷嬷,淡淡地问道:“是谁和安哥儿说那些话的?”
这话一出,屋子里面的丫鬟嬷嬷都心中一紧,知道这件事没有那么容易结束了。
就算是苏茉不想瞒着安哥儿一些事,可是现在有丫鬟不懂规矩,直接告诉安哥儿这些事,便是根本就没把她放在眼里,故意在挑拨她和安哥儿之间的关系。
她自然不可能就这么轻易揭过这件事!
……
黑夜,依旧是黑夜。
倘若不是那照在身上发热的烈阳,齐慕阳只怕还会以为现在是黑夜,天还没亮,一如既往的黑暗,如同那深不见底的陵墓。
齐慕阳半跪在地上,喘着粗气,又奋力地站起身来,他知道他不能就这么停下来,必须要走,必须要逃,必须要躲起来,只要藏起来不被无尘的人找到,他就能安全,这样他就有机会活下去。
只是齐慕阳觉得自己浑身骨头都快要散架,为了避开驿站的那伙人,他特意没有走官道,因为那条路太过明显,绕过官道另选了一条路,摸索着前进,根本就不知道前面会有什么。
跌倒了,再爬起来,继续往前走。
不管是顽石,还是荆棘,齐慕阳很清楚他不能停下,必须要一直往前走,只要认定一个方向,离那个驿站越远便越安全。
驿站走水,灭火要一段时间,给那些客官一个交代又是一段时间,至于现在被关在柴房的自己,要是没有人好心去送饭,根本就不会有人知道他已经从驿站逃了出来。
走出了驿站,齐慕阳便真正地成了一位瞎子,根本就看不见前路。
沿着那草丛之中,不断地往前走,往前跑,想要甩开背后那间驿站,脸上又开始变得又痛又痒,他知道脸上的红斑又重新出现,过了官道,另外的很是僻静,可也并不安全。
在驿站的时候,他便听过这一带有土匪强盗出没,便是因为扬州城是繁华之地,前往扬州做生意的人不少,在这必经扬州城的路上便有一股强盗,神出鬼没。
手中拿着一根木棍,摸索着往前走,身后忽然传来”哒哒“的马蹄声。
齐慕阳侧耳仔细听了听,心里也有些紧张,不知道骑马的人究竟是不是驿站的人,赶紧摸索着往一旁的大树躲起来。
现在齐慕阳无比庆幸无尘并没有废了他的手脚,若不然就算是他学过武功,也根本就走不动,没有一丝逃走的可能。
马蹄声渐近,又很快地消失。
齐慕阳心里松了一口气,还好是过路人,起身继续朝着前路走去,忽地听见背后一个声音,“你一个瞎子躲起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