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怅惘一下抬头看天,像是为自己太厉害感到烦恼:“我怎么这么厉害呢?”
是厉害:94年出生的刀蓝,今年刚满22岁,已经在年初的国际文化特色舞蹈大赛时崭露头角。以傣家独一无二的名族孔雀舞进军前十,惊艳了世界。成为了当下炙手可热的话题人物。
枫叶林外的许正有些待不住了,还有两个小时剧场演出就要开始了,可偏偏现在又是陵市的车流高峰,从郊区回市区一定得堵。
他又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满面愁容。刀蓝作为国特舞蹈比赛最年轻的中国选手,是要压轴演出的。可又不敢往里面打电话。那大小姐的脾气,可是整个兰庭舞蹈团都心知肚明的:嚣张跋扈,任性蛮横。既然进去之前她嘱咐过了,天塌下来都不许打扰她,那么许正要是为了天塌下来之外的事给她打电话,那就是……找死。
墓园里的风更张扬了些,带着明朗的天也渐渐阴沉了下来。
“怎么了?这又是要下雨?”刀蓝抬头看看天。已经连续七年了。
自从刀蓝十五岁那年来扫墓的时候,不小心在墓园睡着过了一宿,回去高烧39度不退。往后每一年,只要她来,那么那一天就一定会下雨。像是,魔法书里的诅咒。也像是爸爸在提醒她,快点儿回家,别感冒了。
傣族是个全民信教的民族。信奉小乘佛教,在教义上主张一切都是空,宣传人空、生空和我空。认为人生所经历的生、老、病、死都不外是苦。刀蓝是傣家的姑娘,虽说因从小接受的教育,知道不能奉教,但是她信教。她相信父亲的死不是真的死,只是对她对父亲的一种苦。
她上前伸手摸摸了碑,后莞尔起身:“我走啦,你别送啦,记得想我哈!”说完巴元搓了搓两条胳膊,打了个冷战,赶紧回去拿鞋。
风越来越大,吹得山坡下的红叶林飒飒地响。片刻后甚至开始打雷。整个安详平静的墓园也变得诡谲阴沉起来。气氛凝重。
“这荒郊野外的,都没有避雷针的啊。要不要这么认真啊?爸,我这不是要回去了么?”
刀蓝强壮镇定地左右打量了两眼,一只手拍着胸口一只手推了推眼镜儿,自己心理安慰:“恩,很好,没看见什么过分奇怪的东西。”
可不看还好,这么一看之后……心里又怂了几分,偌大的园子里空空荡荡的只有她一个人,枯黄的草地随风而倒,风声像是阴森得意的地狱使者在放肆的笑。笑的人毛骨悚然的。
约莫着是因为之前在这儿住过一宿。她对这里的“人”有种……别样的感情。
“我不吵吵了,这就走哈?各位叔叔阿姨爷爷奶奶不要生气好好照顾我爸爸哈”
……
就在她话音刚毕的时候,天空一道雷劈了下来,近到刀蓝都能感觉一阵强风从她侧脸擦过。
“我天!”她被吓得跳了起来,直拍胸口,闭着眼睛,一脸委屈。
……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刚才那不到一分钟发生的事情,没留半点儿痕迹。墓园的风停了,天放晴,阳光又和煦的洒了下来。让人恍惚。
她急忙上下摸了摸自己:“不是做梦吧?”
像是做梦,可怕死认怂的心……不像有假。
刀蓝拍了拍脸,“哼”一声,瞬间又变成了那只傲娇的孔雀,环顾一周,眼神犀利地像是在说:尔等刁民,竟敢戏弄我?
可余光尽出,却突兀地闯进来一个人。静静地趴在墓园台阶地最底下。
她从上往下看,身材体型像是个男人,一动不动的。
刀蓝拿了鞋,佯装从容地慢慢走下去。慢慢地靠近了,并排了,走过了。至始至终,男人都趴在台阶上,还是一动不动的。
“应该是晕倒了!”刀蓝这么想,因为没有哪一个男人能放任着她“安然无恙”的从自己面前走过去……
她壮了壮胆又折回去。
男人穿着黑色风衣。
“唉,喂,你想怎样?要签名么,还是合照?”刀蓝光着脚抵着男人的身子踢了踢。脚底下的人却是一动不动。
刀蓝狐疑。慢慢蹲下身去,把他的脸扳了过来。
*
老远,许正就看见刀蓝一手提着鞋,一手架着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