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果稍作回忆:第一次在厨房,切到手后,头就开始晕;第二次在晾衣服,抬起手,也莫名其妙地开始晕。
这之间并没有可供探寻的明确联系。
唯一的共通点,大概就是时间都是在天黑的时候。
唐果下意识仰起头,林墨撞见,挑眉问:“怎么?”
“我不知道算不算是巧合,每次晕倒的时间好像都是在傍晚五六点钟。”
五六点钟……林墨抬腕看表,五点四十八。
唐果则无意识地转头望向阳台的窗户。
暮色已经模糊,高楼萤灯闪烁,天色就快全部入夜。
也不知是否为心理作用,头脑混沌,出现一点恍惚。
唐果扶额,眨了下眼。
“老黑……”她轻轻喊出一声,“如果我一会又晕过去,先暂时不要送我去医院……”
林墨正陷入沉思,闻言,转过目光看向她,谁知,竟眼睁睁看着她,软绵绵地倒向沙发,再也未动。
*
唐果昏昏沉沉地察觉,姿势似乎有点不大对,并且,后脑勺分明安放着一只手,正在揉摸她的头。
心中惊疑,稍稍做了下心理建设,才缓缓睁开眼。
结果,入眼便是莫愁予那张清晰放大的面容。
他微低头,右手握着手机单指操作,左手放在她后脑,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长睫垂落,黑而密。
唐果呆呆望着他出神。
电话拨通,传出低不可闻的嘟嘟声,她顿时清醒,转而意识到,自己正被他抱坐在腿上,小短腿呈跨坐的姿势。
我的上帝……
唐果汗毛乍起,面红耳热的同时,一点点,慢慢、慢慢地,眼神下瞟——
浅棕色、圆滚滚、毛茸茸的,两条,小短腿……
能看见一圈整齐细微的缝合线。
是……玩偶?
脑子里飞满嗡嗡嗡的小蜜蜂,怪不得……怪不得……
怪不得耳朵长在头顶,脑袋大得出奇,小短手,小短腿,还有一只小短尾……
连续梦的第四场,又开始了吗?
*
那条十万火急的简讯,下午在片场休息时,莫愁予才得以看见。
之后拍戏便有些心神不宁,此番合作的电影导演,圈里出了名的苛刻严谨,头场戏ng五次才过。
他向导演请示调整状态,在众人各式各样的眼神关注下,朝跟在身边的男助理要来一瓶纯净水,边走边拧开瓶盖,仰脖一口气灌下数口。
片场在一个废弃的工业厂房,大片荒废萧瑟之景。
他站在两个厂房之间的狭窄过道,背靠土灰墙面,重重地闭上眼。
男助理满头问号,苦于小伙伴已回北京,只剩下自己一个,无人交换想法和对策,远远躲在角落,不敢上前。
他只知,予哥心情不好,非常非常的不好,难能可见的不好。
晚上收工,剧组另一名年轻一辈的男演员约莫愁予一起吃饭,被他以身体不适为由,出言婉拒。
助理一路感受莫名的低气压,一回到酒店房间,快速询问完需不需要订餐,得知不用后,马不停蹄一溜烟儿跑了。
莫愁予孤身坐在床边,左手心毛茸茸的柔软触感,令他平息不下的心情愈发趋于烦躁。
随手拨出电话,嘟声刚结束,他就开门见山抛出一句话:“明天就让她过来。”
“明天?”晓如显然有些消化不良。
唐果心慌慌地坐在他腿上,猝不及防地,突然一下被他按着脑袋,扣在胸口。
眼前一片朦胧光景,什么也看不清楚,但能感觉到精良舒适的衬衫面料,以及他胸腔的沉闷起伏。
“算了……”嗓音低沉到,像是从喉咙里硬压出来的,“后天你去上海,带上她。”
手机听筒里是能传出一点外音的,可唐果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一丝丝通过衣料所渗透而出的热力上,全然乱了思绪。
她的心跳呢,她的心跳哪里去了,这个时候不应该噗通噗通如小鹿乱撞吗?
不知不觉中,抱着自己的人已经挂断电话,她在一片静默中,羞涩地、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