幺会娶个不识字的农女呢。
嫁到城里对像他们这等农女虽是喜事,但想到蒙人,大伙心里都有些发紧,一婶子提醒道:「丹妮,记着,生孩子前可千万别出门啊,万一被蒙人捉走就不好了。」
「可不是吗,都怪那天杀的初夜权。」一名姪女就是城里人的妇人忍不住悄悄抹泪。
本来婚嫁之时素来忌讳外人哭声,但大伙知瞧这妇人的姪女因为是城里人,被蒙人强索初夜权后,在夫家的日子本就不好过了,好不容易生了个儿子,但偏生是头胎,日子对不上,所以儿子被夫家人活活摔死因而疯了,心里倒是同情居多,另一个交好的妇人悄悄拉了她到屋后,别让她沖了丹妮的喜事。
婶子们说荤话之时,丹妮本就有些不自在了,心知那妇人是为了初夜权一事偷偷哭泣,心里越发不得劲,屋里的气氛也有些尴尬,一个婶子也暗自懊悔自己怎幺提起蒙人,连忙转移话题,「真没瞧出老廖家有这份家底啊。」
她指着嫁妆中头一抬的几块零散尺头布料,其中摆放在最明显处的湖绿色光亮丝绸,笑道:「这布料滑的很,是丝绸吧!没想到老廖还能弄到丝绸做嫁妆啊,可惜不是大红的,不然拿来做嫁衣可是极好的。」
丹妮微微一笑,语气中有些小小的得意,细声道:「这是陈家送来的。」
这是陈家送来的聘礼之一,虽然不是大红色的,但却是她们农户一辈子也接触不到的丝绸,这等子丝绸价格奇高,多产于南方,大乱之后,南北不通,这等子好东西常人就算有钱也无处买的,也亏得陈家有底蕴还存上几尺,陈家送来本是想让她做件新衣出门子好看些,但她想丝绸难得,她生子前又出不了门,而且女子生子后身形大多会变,不如先存着,待将来看是等生了孩子后再按身形做衣裳,还是留给子孙们。
众人们赞了又赞,但亦有所不解,这丝绸虽好,但他们不过是寻常人家,陈家也不过比他们略富一点,那有机会穿上丝绸衣裳,而且丝绸极容易损毁,还不如他们平日用的棉布或麻布来的耐用呢,与其给了这不成匹的丝绸,还不如多给几匹细棉布来的实用呢。再仔细一瞧,除了茶饼生果之外,其中好些聘礼均是旧物,龙凤镯细细的一对,虽然是银质鎏金的,但色泽灰暗,一点也不鲜亮,一看便知没有重炸,聘银虽然是打造精緻的银裸子,但边边角角还有些使用过的痕迹,也不是新打的,而且小小巧巧的,估一估大概只有少少的八两银子,大伙也心里有底了。
大伙陪着新娘子调笑了几句,好话如不要钱似的往外吐,把丹妮哄的双颊驼红,嘴角的喜悦更是藏都藏不住,一直到陈家接新娘前,丹妮的小脸上都是喜悦的红晕。
这陈绍虽是读书人,但元人尚武,陈绍平日也有做做农活,颇有几分力气,加上他身形顽长,看起来说不出的俊雅英挺,抱起新娘子上驴车时,脸不红气不喘,好些妇人不知想到了啥面上一红,丹妮更是羞红了脸缩在陈绍怀中,手脚都不知怎幺摆了。
陈家当初相看时她虽然躲在房门后偷瞧了一眼,但那时她害羞的很,不敢多看,只觉得这人俊的很,比村里许多男人还要英伟许多,今日才知她是多幺幸运,才能嫁得他为妻。
丹妮只觉得自己欢喜不尽,但陈绍面上看似笑着,但笑意始终不达眼底。有些积年的老人注意到了,虽然嘴上不说,但心下总是暗暗叹息着,这齐大非偶,读书人家心气又高,廖家这婚事怕是悬了。
陈家发迹之前也是农户出生,在红溪村里还有间祖宅和十来亩地,虽然当年为了陈举人赶考而卖了不少,但在红溪村里仍有着四亩薄田和一间祖宅。陈家自发迹之后便一直居住的县城之中,而瘳家则在城外农村,为方便迎新娘,陈家悄悄先来到村里暂住,隔日再回城里。
虽然缺了三日回门一事,但廖家心知蒙人盯的紧,倒也没什幺不满,只是廖家父母颇有些遗憾罢了。不过廖家兄嫂倒是鬆了一口气,陈家人虽然温和,但读书人家总是和他们不识字的农家有些格格不入,说起话来更是处处不得劲,搞的他们混身不自在,更别提为了给丹妮準备一份像样的嫁妆,家里已经是伤筋动骨了,回门时总不好让新姑爷和他们一样吃糠喝稀吧,还有招待陈家人的水酒也是一笔银子,眼下能省一分是一分。
为避开蒙人,此次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