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四)了尽往日恩义情
奕珩已经连续三天未归,我估摸着他是为了避开我,而留在宫中不走。我自然是管不着他,芸曦却把一切看成是我惹的祸,我也唯有保持缄默。因为我知道,不管我说甚幺芸曦都必定听不进去,我讲再多也只是徒然。
这几天来我的心都是忐忑不定,脑袋裏来来去去想了很多,最后还是坚决要去向顾氏夫妇问清楚一切。
颂灵正为我梳妆打理,我虽面对铜镜,却没有闲心去理会自己的容貌,心思都放在别的事上。而顾夫人忽然的到来,更是让我措手不及。
兰芝问:「是要让顾夫人进来吗?」
我静一静思索,才说:「请她到屋子裏吧!」
只见兰芝把顾夫人领进内,她刚跨步进门,便屈膝下礼道:「向郡主请安。」众人见状皆面面相觑,一脸愕然。在她们眼中,我们是母女,自然没有母亲向女儿下礼的道理。可是她们并不知,这母女的关係,只是一个谎言。既然顾夫人对我如此有礼,我想奕珩定是已把事情对他们告知。要是如此,她此次到访,必定是有甚幺目的。
我示意颂灵与兰芝把顾夫人扶起,客气说:「既然不是在宫裏,就不必如此讲礼。起来吧!」我把所有人都遣到屋外,只剩顾夫人与我在屋内面对面而坐。
最近天气渐转炎热,桌上两杯热茶却冒出一丝丝白烟,在半空中瀰漫着,令人看着更添热感。顾夫人道:「近日天气热了不少,要多让茉儿给妳煮些清热解暑的汤水!」
我没有甚幺特别反应,只说:「府裏自有人会负责这些东西,妳不必担心。」
她点点头,道:「那也是!珩儿这般疼惜妳,定会把妳照顾得很好。」又像是想起甚幺事来,说:「说起茉儿,刚刚我好像没有看见她呢!」
我顿一顿,说:「近日府裏来了些新的下人。我把茉儿叫过去,帮炳叔调教新人了。」
顾夫人眼珠一转,道:「自妳在顾府时,茉儿便已服侍在侧,也算是妳身边唯一的娘家人了。妳倒是捨得把她遣去别处!」
我有意无意一笑,说:「也没有甚幺捨不捨得的。反正早于我在宫中时,颂灵便已侍奉在侧,她与茉儿相比,也没甚幺差。」她听我如此一讲,便是一脸愕然,更说不出甚幺来。她的一言一行尽是小心翼翼,便我更能肯定,她一定得悉所有事。我却顾不了她的反应,独自把茶端起而喝下。
顾夫人见我不发一言,又到处找话题,道:「我还记得妳是最喜欢海棠花的。刚刚进来时,我便看到府中满是盛开中的海棠。我就想,那肯定是珩儿为了妳而种的!」
我心中开始为她故意找话题的行为感烦厌,便往她一看,说:「喜欢海棠花的人是奕珩,不是我。我最爱的是梅花,妳真的忘了吗?」我凝神注视顾夫人,她是微微一震,不懂反应。
我的眼神渐趋尖锐,直逼她的脸,道:「曾经有人说过,我就像一朵梅花,高洁谦虚、坚强不屈。妳知道那个人是谁吗?」只见她双手牢牢握住,一脸不自在。她这般折腾不安,全因我说的人就是她。
良久,她才缓缓开口,吐出一段话来:「对不起,是师娘对不住嫣儿!」她脸上尽是内疚的神情,双眼不敢直视我。
我吸了口气,压住心中的怒意,故作反问:「娘亲怎幺会向梦萓自称师娘?好端端的,又说甚幺对不起呢?」
她脸色煞白,一下笔直跪在地上,恳求道:「一切的事都是因我而起,邵宏当年也是逼不得已的。公主若要追究,就把所有罪算在我头上吧!」看见眼前跪下的师娘,我是痛心不已。不管是紫嫣的师娘,还是顾梦萓的母亲,她都是付出了所有的真心和爱心,她对我的确很好。只是,她和顾邵宏却偏偏做了此等伤害我的事。我又如何能易轻原谅她?
我看着顾夫人,诉尽心中的话:「小时候我虽然没了爹娘,但我很庆幸自己还有师父和师娘。师父教我做人要光明磊落,师娘告诉我待人要坦诚不虚。我一直很努力,希望总有天能做个如师父、师娘口中的人。他们于我而言,就如同亲生父母一样,对我恩重如山。但为何?为何如今要让我知道,我曾经引以为傲的师父、师娘,竟都是欺君瞒上之人?」
顾夫人拉着我的手,道:「嫣儿妳听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