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她以前的照片,她曾经问过,答案是以前淹过一次大水,为了逃命他们在暴雨中只拿了简单衣物用品,抱着她就在政府设的避难处过了快一个月,很多东西在那时候都毁了,现在住的房子也是后来另外盖的。
爸妈说法一致,她问过两次也就再没提起。实际上根本没什幺暴雨水灾,她查过新闻报纸也问过同学们,没有任何人有印象也无资料可以佐证,她也在家里的储藏室里不小心翻到以前的旧照片,那是爸妈年轻时,跟着叔伯朋友他们游山玩水的纪录,算算她应该出生了,但相片里完全没有她。
她曾质疑为什幺爸妈要骗她。
「我们也不是故意要骗妳,当初妳发生意外的时候很严重,医院发了好几张病危通知书,我跟妳妈到处求神拜佛,只要有人说什幺偏方有效我们都试,有个师父说要把妳的相片图片,任何有妳的人像在上面的东西都要烧掉,烧给要带妳走的牛头马面,让阎王爷以为他们抓到妳了,妳就不会被带走了,所以家里才没有妳的相片。」
「你们还真照做?如果那时候我真的救不回来,你们不就没照片可追忆了?」
「呸呸呸!说什幺秽气,妳现在不就好好的在这里吗?不要胡说八道!」说到老人家的忌讳,这个话题没继续下去。
那场车祸几乎让她重生,她的记忆,她身上的伤,她的人生都是那时候留下那时候开始的。
她突然想知道那是场怎样的意外,她总觉得……她根本不可能活下来……
不要脸的家伙白吃白喝完拍拍屁股早就走人,门上挂的铜铃声响起,伴随着女子自信清亮的嗓音。「外头热,我想喝杯饮料……」
「欢迎光临!」汤裴裴送完餐点回头,嘴边灿烂的笑容顿时冻结,但很快被掩饰过去。
推高鼻樑上的太阳眼镜,梁姗妮看到柜台橱窗里缤纷的蛋糕甜点就靠了过去。「每个看起来好像都很可口!」亲暱地拉着身后男人手指勾手指,她转头笑得娇媚。「庆,你想吃什幺?」
常子庆两天前约了她见面,他与她划清界线一年后的第一次见面,不用想也知道他要跟她说什幺,他其实是关心她的,以前虽然一个月连络不上一次,但他们偶尔还是会碰头,这时她关心他的生活细节,看看有什幺需要她帮忙打理,他则是关心她的交友圈,不时插上几句要她远离龙门的话。
但没想到却在这里遇见汤裴裴,梁姗妮心眼一转,延续她上次没玩完的游戏。
「我们一人点一个好了,我要草莓棉花糖,你点柠檬塔,我们可以交换吃,你说好不好?」站回他身旁,她与他十指紧扣,身材修长相貌出众的两人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常子庆墨镜下的眼神瞪向她,警告意味十足,梁姗妮接收到了,柔软的眼光望了回去。「你说好不好嘛?」娇嗔着,她不高兴他不回答的样子。
「随便妳。」
点完甜点,汤裴裴继续她的服务sop。「饮料部分呢?店里的招牌是蜂蜜拿铁,敢吃肉桂的话建议加些肉桂粉……」她的话突地被打断。
「不好意思,我不让他喝咖啡,给我们来壶菊香薄荷,还要些柠檬片,谢谢。」她拿出纸钞结帐,指甲依旧是亮眼的腥红色。
「这些是找妳的钱,店里人不多请随意坐,待会餐点会送过去。」常子庆说得对,他的人生她没资格干预,而她也已经走出自己活该应得的伤痛。深呼吸,汤裴裴转身专心工作。
「说吧,找我什幺事?」走到窗边桌椅坐下,她体贴倒了两杯水。
「妳玩够了?」拿下墨镜,犀利的双眼射了过来。
「不够。」梁姗妮立刻接话,眉眼齐挑。「她是放下你了,那你呢?你真的放下她了吗?」看他们的互动她也猜得到他们的情况,汤裴裴是断了这份单恋的情愫没错,但他呢?真放得下的话会一下午在这附近兜圈子,如果不是她突然进这家咖啡厅来,还真不知道他特别的心思。
「这很重要?」
「难不成你要孤老一生,一辈子守着为她守着活寡,然后等到七老八十岁了人家都子孙满堂安享天伦,你已经是又老又可怜的独居老人一个了。」
她还真会想。「妳也好不到哪里去。」
梁姗妮自嘲:「是啊,到最后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