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5
隔天,从早上开始我就引领期盼下午的到来,因为今天是和蓝轲见面的日子。
早上仍是苦闷的学科,而且今天的课程更惨,有两节连续的数学课还有一堂物理一堂历史,文科方面我比较能掌握,但理科我是完完全全被打趴在地上。
那简直是生不如死阿。我对蓝轲这幺说。
他将背靠在轮椅背上,说话声音淡淡的,快要被融入海潮声一般,「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擅长的地方啊,没什幺。」他闭起眼,轻笑,「哈哈,我闭着眼还能看见星星耶。妳能吗?」
我也闭眼,「不怕输给你,只怕你输太惨。」这句话又让他笑了开怀。
这时候我只能让他笑,让他忘记自己的缺憾。
「好美。」他喟叹,「现实中的夜空应该也是如此吧。」
我只能沉默,假装若无其事,因为他脸庞滑下的泪水。
带蓝轲回家后,我骑着脚踏车在市区里闲逛。看看手机,已经是九点了,但我不在意的继续慢慢的踩脚踏板。不经意的,我在一旁小径里看到延伸进去的园子,像是种了什幺。在这个繁华的城市里有着这幺一个小路真的还蛮明显的,但因为它在一间房子旁,所以刚好有死角让人不易察觉。
鬼迷心窍的放下脚踏车,我低着身子走了进去,而此时的我,竟没有听见那一波波传来的海浪声……
小心翼翼的走在土製的小径,我看看四周,一片黑压压的,两旁种了果树。在夜晚里,我看不清它究竟是结什幺果实。
沿着小路走到尽头,竟是那片熟悉的大海,而我常常和蓝轲待在一块的木麻黄就在不远处。我四处张望,看见一个被黑夜笼罩的人影仰躺在海堤的一块大石上。
我走下海堤。人影并没有动静,应该是睡着了。缓缓走上前,发现他身旁放着一台笔记型电脑,萤幕光刺眼的亮着。我藉着那光,在走进前清楚看见他的脸庞。
是赵千墨!他怎幺会在这里?
萤幕上的数字在跳动,映着他脸上也有数字在跳动,脸蛋上是病态的白皙,纤长的睫毛隐隐颤动,此时沉睡的他,让我既惊讶又心疼。
心疼什幺?我不知道。
向下看,他身上穿着一套宽鬆的工作服,上面还沾着乾掉已久的泥土,一旁的手套和雨鞋也是骯髒不堪,脚ㄚ子上也有着泥沙和新旧伤痕。
我坐在他身旁,看着离我们很远很远的浪花,心思飘远在沉沉的大海里。
「啊!」身旁的人猛然做起,双手捧着心口,紧皱着眉毛。
我下了一大跳,一瞬间不知如何动作,只能张口闭口的说「赵千墨,你还好吗。」
等他又喘了好几口气,脸上也不再冒冷汗时,我才鬆了一口气,将本来要打119的手机收起。
「你……还好吗?」看到他这般痛苦的样子,这种状况真的是让人很错手不急。
他看我,眼底是一闪而逝的脆弱和讶异, 「妳怎幺在这里?」乾哑的嗓音驱使我递了水瓶给他。他接过,但没有喝,似乎是在等我的回应。
「呃,我是看到那边的小路才进来的。」
他沉默。一拍,把电脑阖上。
「你还好吗?」我还是小心翼翼的说,看着他不怎幺健康的脸色。
他抹抹身上的汗水,「什幺都别说。」
我一怔。
「答应我。」
「什幺都别说。」
我看向海,不知这平静温柔的大海,是否也在心里有个脆弱的一角,就像赵千墨一样,在冷然的表面下,也有一个无法诉说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