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还有人会这样喊我的名字吗?
「林忒,怎幺还没睡呀!」老爸的声音。
「林忒,把这袋鹹鱼带回家!」黄婶的嗓子。
「林忒,快迟到了!」是老实的叫声。
琴弦的声音老早停了。
「林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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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忒,到站了!待会迟到了可怎幺好!」
王浩实背好一身装备,拉着林忒的臂膀。
「妳再睡下去,等等要被人赶了!」
四周相当安稳平静,的确,车子停止了。不过上一秒,上一秒还听着小提琴拉成的曲子不是吗?睡眼惺忪,迷濛,眼屎塞满光线,只好用那慵懒的双手去揉开这些碎石头。
「我想起来了,我弹过,只是叫甚幺……我就不记得了老实。」定睛眼前的座位,那位同学消失了,迷濛中,林忒指着对面。
「谈甚幺鬼啦,妳是又想找谁理论了?该下车了啦!」
「我说老实啊」
「怎幺了?」王浩实真是和里长伯一样的个性,就这幺热心。
「我觉得」
「是不是一想到要进都市就害怕了,大姊?哈哈。」不,不一样,他还惦记着船上的仇。
「你想吃拳头是不是!」林忒那一拳就抵在王浩实的鼻头。
「不是啊大姊,那你为什幺不起来,等等站务员过来催就不好看了。」
「脚麻了啦!帮我一下」
布织的走道人去楼空,吞噬着两人离开的步伐。女孩的目光在节节掠过的包厢搜寻着一道身影,她怀疑那是不是一场梦,诡异,一个在梦中的男人,自己从未想过会对男人有如此急切的求知慾望,她想认识他,不是对口罩下的面目,请你告诉我,那首带着思念的曲子叫什幺?
她犹豫该不该问,却又担心王浩实误会了什幺。
「欸,老实,你说跟我们同校的学生哪去了?」
「啊,那个人好像在学校是个名人呢,车快到了就出去车厢外了,我去上厕所的时候有看见他站在门口等,你找他有事啊?」果然,对这种电脑迷,没想好备用答案前最好不要轻易提问。
「嗯,我想可以叫他带我们去学校的,如果他是学生应该比我们熟悉才对。」
「啊,真厉害,那位好像是我的学长,是我那学院的二年级生。」
「妳没提我都忘了。」王浩实翻着外套。
当时的车门前,蔺妄言依然戴着口罩。
王浩实一出厕所就愣在哪五六秒,他不知道该不该上前搭话,可他满脑子都是想着,你是不是嫌我们穷所以才提早出来,还是嫌我们乡下味太浓,又或者是说林忒在睡着后,会莫名其妙地哼起曲子的习惯吓着他了,却不料们边的人率先问了句:「你们是『有像大学』的新生?」
有像大学,城里面顶尖的大学,地基满满的是钱,钱得用在刀口上,把资金砸在培养人才上一直是学校四所学院的宗旨,既得利益者如果拿钱去製造混乱那就是悲剧,他们是一群不畏仇富的富人,只要有能力,学费可以抵免到让人瞠目的地步。
「啊,我是理学院资工系的学生,里面我大姊是音乐学院的。」
「嗯。」
「你应该是学长才对吧,怎幺不进去里边坐啊?」
「脚麻。」
蔺妄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便利贴,快速地书写了一串号码。
「吶。」
王浩实接过纸条:「这是?」
「我是理学院的,这是我认识乐院那边的朋友。」
王浩实有点开心,他料想不到一进城就有贵人:「啊,谢谢谢谢,谢谢学长。」
「嗯。」
现在回想起来,王浩实虽然知道蔺妄言是理学院的,但根本不知道他是读哪个科系的,想来自己也只是在替别人作嫁,好康受惠都给了林忒了。
王浩实把纸条地给林忒:「事情大概这样,我真是太迟钝了」
「你真的迟钝,我再用这串号码帮你问问不就得了,他不是叫蔺妄言吗?」
「天啊大姊,果然是我们村子里的天才,我怎幺就没想到。」
「好了,该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