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温柔的敌人
山区日夜温差极大，少了阳光的温暖，取而代之是晚风冰凉的吹抚。偏离步道的枫叶林里，路灯所不可及的地方，一抹不清晰的身影移动着。
寒晴弯下身，拾起地上的塑胶石子，手里已经握了八颗相似的小石子。当她左顾右盼，寻找下一颗时，察觉到甚幺，猛然旋过身出手，而对方反应极快的用手臂挡下，相互撞击下无一倖免。
痕鹰瞪着突然攻击的家伙，寒晴看清楚是谁后，神情才缓和些，「抱歉，反射动作。」
「是说，你下次可以直接给确定地点吗？谁知道一堆石头代表甚幺？正常人根本不会跟着石头走。」寒晴不免抱怨，这家伙叫她到特定地点等，没见着半个人，只说枫叶林里见。她才想问是枫叶林的哪，就注意到地上有一堆塑胶石头，仔细看逐渐往林子里延伸，正常情况下这里是不会有这些物品，猜测可能是痕鹰给她的讯息，就跟着走看看。
痕鹰盯着寒晴的目光彷彿在说：妳有正常过吗？
寒晴懒得和他吵，直接切入主题。「档案呢？」
「不久前资料已经传到电脑，加密限制的关係，平板只能连线看不能传送。」痕鹰将平板递出，后者迟疑了一下才接过，画面停留在一个密件资料夹，密码已经输入，只要打开就可以了。
寒晴没有立即打开，只是盯着资料夹，眉头深锁。两个『否』……
注意到寒晴的不对劲，痕鹰问，「那四个人是谁？和他们比对的又是谁？」他们执行任务时，有时需确定目标身分等因素，做指纹或dna比对等是很频繁的事，因此寒晴请他调查时，他不觉得有甚幺，可瞧她现在的反应，这份资料似乎意义重大。
寒晴给的资料全是用符号表示，她是能用地下管道调查，可这样被天狱发现的风险太高了，因此她找上痕鹰，如果由他来家里就不会知道。
寒晴彷彿没听到痕鹰的话般，盯着萤幕一言不发。这更令痕鹰觉得怪异，这份比对到底是谁的？
痕鹰也没再出声，就这样在一旁等着寒晴和平板对望。好一会终于有了动静，然而只见她手指才点开档案，甚幺都没瞧见就把平板拿出视线範围外。
「该死！」寒晴低咒。实际面对还是太困难了，无论答案是甚幺，对他们来说都不可能完全没影响。
被蒙在鼓里十几年，才发现自己根本就不是父母的孩子，至今而来的努力都是为了不相关的人，甚幺冲锋陷阵尽心付出只求家人平安都是假的，他们根本不是手足，一定会有人受伤害。
哥哥们知道吗？这件事到底还有谁知道？这样做的目的是甚幺？然而无论怎幺想，都只是让脑袋更加混乱。
不管了，寒晴重新面对平板，跳过中间的废话，一鼓作气滑到下头看结果。
有四份鉴定结果，分别用黑桃、红心、菱形和梅花做为代号。
否的是……
寒晴双眸缓缓瞠大，难以置信见到的结果，拿着平板的手微微颤抖。为甚幺是这样？这怎幺可能……
她至今为止到底是为了谁在付出？
蓦然觉得可笑，她竟然被耍了十六年。如果不是白零夜当时那些话，她也不会想到要调查家族血脉，倘若她今天没这样做，天狱打算瞒大家多久？抑或从来就不打算说出真相……
为了避免对方摔了他的平板，痕鹰早一步拿回，前者有气无力的倚着枫树，慢慢滑落坐到地上，一手掩着脸，低下头不想让人看到她此刻愚蠢的模样。
「抱歉，我现在想一个人。」
痕鹰再次确认结果。黑桃和红心依旧是否。
他没有再多问，难得见到寒晴这模样，连开玩笑的力气都没有，照这情形比对结果对她打击很大。。
「我只有手帕。」痕鹰坐到她身旁，没离开的打算。
「我才没哭！我只是想睡了！」寒晴打掉他伸来的手，头仍是没抬起。
「给妳擦口水。」痕鹰还是没收回手帕。
「谁流口水了！」寒晴睨向身旁人，这人平时不怎幺说话，要他安静时反倒话一堆！
想到甚幺，寒晴挑眉，嘴角勾起轻浮的弧度。「你刻意把我约来无人的地方，还赖着不走。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