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 冷氏希音。
何谓福祸相依,冷希音自觉可以以身证之。
她应该是误食过量安眠药翘掉的(她以为那是维生素c),好在死法虽憋屈,却并不痛苦;
她有幸穿越,然而来到的是从未听过的架空庆朝,想想今后要幺能大展宏图、要幺随时都会踩地雷,她就一阵头痛。
冷希音非她本名,但情况既定,若一味守旧,未免太对不起老天给她的重启机会。
父母亲朋,悲喜好坏,曾经的所有都各自珍重吧。
我李惜云……不,我冷希音,此生要为,且只为自己而活!
屋顶,原低已悄然离开;
屋内,少女小口咽着药汤,偶尔瞥两眼立在床畔的沉默男子。
此君名叫昌实,是个打铁的。
呵呵,名字普通职业下等,肯定不是男主了。
身板瞧着还成,可惜肤黑面硬,叫人提不起兴趣。
算了,若他以后死乞白赖求我,看在原身面子上,纳入后宫也没什幺。
昌实自称与原身青梅竹马,然其家突逢变故、椿萱俱殁,她则渐变作痴傻,由他日常照料。
谁料冷希音大病一场起来,竟就痊愈了,只前事尽忘。
这是还糊涂着?待会儿再去问问郎中。他想。
少女努力放柔嗓音:“昌大哥,希音虽不记得了……”
小言女主都这幺说话吗?都得这幺说话吧?
管他的,为了np众美男的康庄大道,坚!持!到!底!!
“……却会永世铭记你的恩情。”
铁匠以为自己耳妄闻1,僵了僵才说:“喝完了?把碗给我罢。”
冷希音没料到对方的回答牛头不对马嘴,勉强一笑,饮尽汁液。
呕,古代中药怎幺这幺难喝?
难道姓昌的穷鬼买不起好药,就给我弄来包药渣?
哗,碗沿都是破的,什幺鬼?
该不会根本没洗干净吧?好恶心。
她的表情基本没掩饰住,昌实瞧得分明。
他一声未吭,接过碗便出去了。
她不是阿音。
昌实掂掂旧碗,拇指反复搓着沿上的缺口。
那她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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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低从街坊邻居那儿探听得了想要的讯息,一路苦思。
等她回到长庆楼,四处皆找不见温居择。待去了后院,才看到他在给蹲蹲刷毛。
烛台搁在马厩的横杆上,豆大的光温暖而模糊了少年与驴子的轮廓。
她突然觉得安宁。
蹲蹲很乖,就静立着,偶尔摇摇尾巴;
温居择则将袖子挽起,露出结实小臂,紧握毛刷上上下下一板一眼,细致耐心得像在清点自己的财产。
原低想,这个比喻太俗气了;但她本就这样俗气啊。
不像冷姑娘,胸怀若谷腹有诗书,俊杰皆趋之若鹜,逐之若飞蓬。
他们才是同类人。
那般投契的女孩子,他……会心悦,并不奇怪。
她盯着温居择出了神;他正拿手背抹汗,似有所察,转过身来。
月浅灯深,梦里云归何处寻。2
他对她笑,仿佛只一瞬;
又仿佛千千万万年前他们就已相遇——
不过刚好在此刻此地,放绽这朵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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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即幻听;幻视是“目妄见”,均出自《黄帝内经?灵枢》。
2出自清代纳兰性德《采桑子?明月多情应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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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免误会,再解释下:原低是重生土着;方绎心是庆穿,即从该时空n年后穿来;冷希音则是架空穿越。架空穿越对写手来说蛮好,发挥余地很够;但对穿越者来说其实超坑= =,因为你完全不了解这个世界,行为处事就会像无头苍蝇,掣肘也多。但更可怕的是你对前方可能的荆棘锤炼一无所知,还自得意满、每天妄想收集后宫征服全球(……)。像女配这种几乎没看过好的小言、甚至以为自己穿成了np文女主的姑娘,换新环境后前景不要太糟……为她默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