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行 前往鸳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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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年庚戌月甲午日,冲鼠煞北。
宜祭祀、出行、纳采、订盟、入宅、安香。
忌开仓、冠笄、伐木、作梁。
这天午后,私塾先生特请了镇上嘴皮子最溜的冰人,后边儿跟着他的妻舅等,一同去温家提亲。
他们倒也周到,体贴温居择父母见背、定然卑于上门求亲,干脆自行找来。
最好能招其入赘,头个儿子姓温,皆大欢喜。
下月初四、初八、初十,皆为宜嫁娶的吉日。
先生笑呵呵捋着山羊须计划,若是顺利,来年此时便在家含饴弄孙。
未料山中木屋上了锁,根本敲不开门。
某身手矫健的男子翻墙进去,细察了灶台,并透窗辨过屋内情况,才出来道:“灶都冷透了,恐怕卯时人就离开了。”
离开?孤零零的温居择能去哪儿?
哦,不对,他并非孤零零。
不还有个寡廉鲜耻、纠缠他不休的原姓女吗?
先生的脸气得煞白:
果真不可雕之朽木、不可圬之粪土墙!
其他人皆默默,琢磨着等下回去如何宣扬这一乐子。
存活于世,会错意不可怕,表错情亦无谓。
怕只怕你对那人会错了意、表错了情,他连家都不要,也要摆脱掉这段关系。
怪不得人道:“大千世界有几多,痴男怨女便几何。”
实乃至理。
*
此时的原低,正驾着驴车,与温居择同往东南沿海的鸳鹭州。
师娘喜温惧寒,师父疼惜她,将安身之所定在了清宁县。
温居择一还未正式拜师,二要寻个妥帖人物,帮他认识“敦睦夫妇之伦”之事。
原低以为,走一趟鸳鹭州、吃几月师父家的饭,合情合理。
又因温居择决定不参与来年春闱,且他从未行过远路,二人商量过,定下了时间充裕的行程。
打包的物什不多,温习的书籍亦可再买,只毛驴蹲蹲他俩舍弃不下,驭着它将板车拖了慢慢上路,倒也自在。
蹲蹲之名是温居择起的,“低”“温”连读快了,即得“蹲”字。
原低哪晓得他弯绕心思,回身笑:“你倒腹黑,明知人家蹲不得,还要以此为乐。”
少年问:“‘腹黑’?何意?”
“满肚子坏水,面上却无辜,即为‘腹黑’。”
哦,他想,那我的确腹黑。可惜这坏水注定只用在你身上了。
总有一天,要叫你满肚子皆装我的阳精!
原低补充道:“这也是师娘私下教我的,你且听一耳朵,别传将出去。”
“我晓得。”温居择好奇道,“师娘定是个极聪慧的女子罢?”
“不止呢。世上杂学何其之多,可师娘偏能信手拈来,如数家珍。”
她转了回去:
“你夸我博览群书,可若非师娘,如今我恐怕还在啃三字经。
“我曾听闻‘美人自古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但师娘即使迟暮,也绝不会妄自菲薄。
“她勇敢,妷丽,坚定又执着。
“她待我极温柔耐心,是这世上除我娘以外,对我最好的女子。”
他瞧不见原低表情,可奇异般地能清楚感知到她的情绪。
那是一种,对崇慕之人尤其偏爱、维护的情绪。
这样的一种波动,他太熟悉。
因他对原低,便是如此。
他有些嫉妒那从未谋面的师娘了。
好在罗敷有夫、“使君有妇”,今后多加孝顺师父师娘,替自己娘子也尽到心力就是。
一个多月后,他二人已出得应州边界、入了凤麟州。
而于进州城这日之前,原低从未想过此生竟会在此初见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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