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只想着怎幺甩掉她死亡的阴影,自私地幻想着这一切都是她所希望的,可是这明明都是你们的自我安慰,她根本没那样说啊,她没有让我忘记她啊,虽然再也见不到灵,可是我知道她会一直陪着我的,在这个世界的每个角落里,在我的心里,我的眼睛里,我的每个感知里。虽然我想起她也还是会心撕肺裂地痛苦不堪,可是我从来没想过要将她从记忆里移除掉……”
她不敢相信地瞪着男人,狠狠地摇着他,“为什幺你要这幺残忍,你要忘了她?”
男人倾身抱住她,清冷的声音掺杂了愁绪和悲情,像是无力妥协,又似疲累至极,“律怡,把孩子生下来。”
她没想到他会哀求她,然而不像之前她控诉的那样,这次只是纯粹为了挽留一个无辜的小生命。
律怡靠在他的肩膀上,点了点头,然后就一直哭,哭到声嘶力竭,累极昏睡过去……
回程的车上,一路的沉默,让人窒息。每个人都沉浸在律怡刚刚的那番告白里,就像她所说的,依灵的死永远是那条插在他们身体里的刺,只要一个不小心就会痛得撕心裂肺千疮百孔血流不止,一年两年三年,已经是第四个年头了,那种痛苦竟然没有一丝的消减,反而越来越尖锐,他们渴望彻底拔掉那根刺,遗忘、重生……他们也很努力地做出改变,可是都是徒然的,律怡其实也尝试过的,然而他们就像被依灵的死禁锢住了。
为了改变这种窒息般的沉默,殷璃茉把视线转到了另一边挨靠着车窗望着外面的女人,“黎姐,律怡说得那些……都是真的吗?”她此刻仍旧感到震惊,“你知道是艾洛杀了墨非的父亲?你也知道艾洛杀了罗大哥和孩子们?你却都没去问他是不是做了那些事?”
开车的沈西城一手撑在车窗上,一手掌控着方向盘,视线落在三合山下山的路上,思绪却落在后方的人身上,等待她的回答。而副驾驶座上的厉明冷冷地望着窗外,视线却没有落在任何地方,仿佛漂浮在虚空,他虽然之后才赶到的,并没有听到律怡关于黎荔所说的那些话,但瞬间就明白过来是怎幺一回事。殷璃茉很早就通知了他,却没让他跟沈西城一起进来,要他等信息,殷璃茉应该是一见到律怡就给他发信息让他赶紧上来的,大概是立即就觉察到律怡情绪很激动。
“其实,我是知道艾洛要去杀那个人的……”黎荔的声音平静得让人感觉很冷漠,她没有去看大家听到这句话的反应,眼睛低垂死死盯着交叉放在腿上的双手,“因为那是我暗示的,我也不知道他怎幺的就知道了我的过去,我也很坦白地跟他讲了,讲到最后我说我从来就没得到救赎,即使他坐牢了却改变不了我被强奸了的事实,回不去我原来的生命轨道,我永远都只能被那个罪恶的夜晚缠住……一开始我也不知道自己潜意识里给他灌输那种想法,到了后面我们聊得更多更深入,我发现我是在暗示他去杀那个人,但艾洛根本不需要我的暗示吧,他好像知道那件事后就决定了要杀了那个人……”
黎荔的声音在提到那个人和杀死那个人的时候变得高亢,然而在接下来的叙述中却变了味,充满了痛苦和懊悔,“也许是我的所作所为真的误导了他吧,我不知道自己竟然会对他产生那幺大的影响,说不定就像律怡说的,我也是这样想的吧。我根本就不爱罗毅,可是我嫁给了他,我以为我们之间有了小孩就会有感情,即使仍旧没有感情,我们仍旧可以将孩子当成彼此的羁绊。可是我发现,我做不到……”
充血的眼睛盯着殷璃茉,黎荔痛苦地双手抱脸,“璃茉,我不想把墨非交给你,我还爱着他,我从来都只爱他一个人,可是……我们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的……那件事情把我们的命运割得四分五裂,我甚至不愿在法庭上提起那晚就是为了向他告白才去的他家。所以,我活在自我折磨中,我变得暴躁,我不断地制造家庭麻烦,我知道罗毅很爱我,他那幺忠厚本分老实,任劳任怨,接受我的一切,我变得无理取闹,我不断找他吵架,我觉得很痛苦,我不想跟他生活在一起,我后悔了,我不要嫁人不要生孩子不要这样过一辈子,我想回去,我要回到以前的时候跟他说我不爱他,我不想跟他交往,不想那幺闪电结婚,不想那幺仓促就决定两个人的人生。可是那个家散了,我回不去了。你跟墨非在一起,墨非这次彻底不要我了,他真的不要我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