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萤笑了笑:“我可是心疼我那些嫁妆,白白便宜了一群草莽。”
岳泽冷哼:“捡回一条命就不错了,还惦记那些有的没的。”说完,又忍不住问,“你们俩方才在那儿鬼鬼祟祟的干嘛呢?”
陆阳因为身体不适,一直在火边躺着,闻言抬起一只眼皮。
容萤看了他一下,并未回避:“我们在成亲啊。”
岳泽刚拧开水囊往嘴里灌,闻言一个心悸……
“噗——”
“……”
裴天儒抹了一把脸,默默地掏出手巾来。
“咳咳咳,我不是有意的……”他呛了几口,勉强保持镇定,转头看向容萤,“等等等等,你、你说,你说你和陆阳……成亲了?”
容萤难得带了几分赧然地低下头,手扯了扯发丝,火光映得脸颊微红。
“嗯。”
“刚才?在这里?”岳泽难以置信,“没有花轿,没有红烛,连交杯酒都没得喝,你就这样嫁给他了?!这不是儿戏么!”
“在乎那些虚礼有什么意思。”容萤不以为意,“我嫁的是人,又不是礼数。只要我知道已经嫁他了,这就足够了。”
裴天儒轻轻颔首:“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岳泽瞪他:“你还有心情吟诗。”
他微微一笑:“好事啊,为什么没有呢。”
见他笑得轻松,容萤却有些许内疚,不自在地别开脸,折了一节柴禾丢到火中。岑景平静地看着她,出声祝福:“恭喜了。”
“多谢。”
不知何时,陆阳已经坐了起来,伸手牵过她的,沉声道:“酒宴,花轿都可以再补上,这些都不是什么要紧的。”最要紧的事,能在一起。
容萤微微一笑:“行啊。”
裴天儒神色温和地看着他们俩,唇边也不知是笑还是涩然。
“不过言归正传。按照这个时间推算的话,鹰眼差不多已经赶到丰河城了,这会儿只怕城里正有一番恶战。”
容萤甩着手里的一根青枝,托腮思索:“也不知咱们费了这么大的力气,能不能把四叔给扳倒。”
“只要丰河城能拿下,定王爷就占了上风。”他说着略有些遗憾,“其实,容萤去和亲也没什么不好,若能靠美人计把大单于杀了,挑起两边的战事,端王爷届时就是腹背受敌,快得很。”
“也是……”
她刚想点头,岳泽颦起眉:“不行!”
岑景咬牙:“胡闹!”
陆阳:“成何体统!”
“……”
裴天儒盯着面前的三个男人,怔了好久才似笑非笑地轻咳一声:“我不过说笑,你们别激动,别激动……”
*
腊月中,南军久攻不下的丰河城终于破了。数万大军长驱直入,城里城外尽数攻陷,势不可挡。
守城的将领姓郭,还不等刀架在脖子上,就领着一干人来束手就擒。周朗也很大气,下令不必伤其性命,只卸了兵甲放回老家。
这次的交战算是内讧引起的,鹰眼把城内大部分的人都调走了,可谓是兵不血刃,来得格外轻松。
容萤是在小年前一日赶到城下的,那时城中的硝烟早已平息,除了守备森严以外,街上依旧弥漫着过年的气息,百姓们照常做买卖,人语声嘈杂喧嚷,热闹非凡。
周朗似是才从军营过来,一身戎装未换,看到容萤又是高兴又是自责。
“都怪我没能及时抽身,幸好你没事,否则真不知叫我拿什么脸去见王爷。”他口中所指的自然不会是定王。
她摇头说没事,“周叔叔也是迫不得已,不过多亏有天儒他们,现在大家平安无事,别的就不要多想了。”
周朗回头看到这一群伤残病弱,不禁笑出声,“是啊……这一趟真是辛苦你们,王爷说了,论功行赏,今后绝不会亏待大家。
我一早在城中安排好了住处,先将就一阵,等拿下京城,咱们再去换大宅子。”
裴天儒和岳泽都是认识的,岑景虽是第一次见,但也早有耳闻,倒是陆阳……
周朗不禁多看了他几眼,和从前比,陆阳明显憔悴了许多,大概也是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