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月光还很明亮。
容萤睡在他身旁,像小时候每一次缩在他怀中那样,小小的一团,纤弱又很倔强。
陆阳小心翼翼从后面拥住她,想着这个夜若是能再长一点,再长一点……就好了。
第二天,陆阳醒的很早,早到天都还是一片漆黑。
他想他大概只睡了一个时辰。
容萤已经醒了,手指卷着他的发丝,缠绕成螺旋状。熬了一夜,两人都有点疲惫,陆阳抚上她的发丝,在掌心揉了揉。
“怎么不多睡会儿?”
“睡不着,你不也醒了么……”容萤伸了个懒腰,散漫地把脑袋搁在他心口。
她眼圈显得略黑,模样瞧着自带了点委屈。陆阳不禁笑了笑:“你到底给我吃的什么?”
容萤挑起眉:“糖。”
“……”
“你以为我给你吃的什么?”她笑得很挑衅,“是不是觉得吃完之后热得难受啦,四肢酸软无力啦,心跳加快啦。”
“……”
容萤眨眨眼:“那就是糖,想那么多,分明是你心中有鬼。”
“……”
他语塞。
“为什么搞出这么多花样。”陆阳叹了口气,“想要怎么不直接来问我?”
容萤微微一笑:“这不是怕你又像上次那样跑了么?”
正说着,窗户缝隙里飘来一朵雪花。她想起那天也是下着这样的小雪,她独自坐在院子里,从天黑等到天亮……
容萤挣开陆阳的手臂,支起身子看向窗外。
“怎么了?”
她没有说话,长发垂下来遮住胸前,其余的肌肤还裸/露在外,染着淡淡的月华,看得他心中痒痒的……
“陆阳。”
“嗯?”
容萤忽然轻轻道:“我在想,‘那个七年’的我,是不是真的有那么恨你呢?”
这个问题的答案,他也很想知道。
“别在外面坐着了。”陆阳伸手拉她,“当心着凉。”
容萤依言躺了回去,刚挨着枕头,他的唇就再度吻了上来……
*
这一觉,足足睡到正午。
侍女本忌惮容萤,不敢去打搅她,但眼看这时间实在是太晚了,只好擅作主张进来。
“公主,您别睡了,宜安公主那边打发人来请您去一趟。”
容萤抱着枕头翻了个身,察觉到床变得空了,这才猛然惊醒,侧过头,入目是两个侍女不解且胆怯的神情。
陆阳应该早就走了。
她打了个呵欠坐起身,抬起手臂,简短道:“梳洗。”
侍女们松了口气,忙打水找衣衫准备脂粉,容萤的里衣穿得有点凌乱,大概是陆阳给他套上去的,她睡眼惺忪,任由两个丫头摆布。
刚打算下床,才迈出一步,她脚就软了,险些没一头栽倒在地,幸而身边的侍女眼疾手快扶住她。
“公主……您没事吧?”
容萤摁着腰,脸上五颜六色的,不知是什么表情。
“好、好得很……”
她步履蹒跚地走到镜子前上妆,冷不丁听到一声惊叫。
容萤不耐:“见着老鼠了?叫得这么凄惨?”
侍女战战兢兢地指着那张软榻,“公、公主,这里……有血。”
金丝垫上绣着白梅,一抹殷红沿绣线晕染开来,将白梅点缀成了红梅。她愣了愣,反应极快:“不过就是月事到了而已,值得你瞎嚷嚷?”
后者回过神,“可公主的月事,不是才过……”
“身体不好,它又多来了一回不行么?”
“那还是叫个太医来看看吧。”
话音刚落,就被容萤厉眼一扫,她赶紧住了口。
上妆是件要紧的事,折腾了半个时辰穿戴完毕,她似乎才想起什么:“你说谁找我去?”
身后的侍女垂首回答:“是宜安公主。”
自从那年五西河畔一别,容萤也有三年没有见过她了。
端王做了皇帝,她自然而然是公主,哪怕出身并不光明磊落,也因为一人得道而鸡犬升天。偌大的公主府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