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少年比容萤大个一两岁,但个头冲得快,饶是如此,仍只到他胸前而已。
他把刀一挥,神色凝重:“决斗!”
陆阳挑起眉,眸中含着慵懒与笑意,看得岳泽百般不悦,他仰起头来,颇有气势地重复了一遍:“决斗,你输了就把容萤给我!”
听罢,他抱着胳膊轻笑一声:“行,你出手吧。”
岳泽提了口气,把刀一举,几乎拼劲毕生之力朝他砍过去,陆阳避也不避,身子就那么笔直的站着,只伸出手来,两指夹住刀刃。
岳泽目瞪口呆,有些难以置信,他看了看自己的刀,又看了看陆阳,心下不甘,咬咬牙再用劲。他仍旧不动如山,两指微微一撇,听得“啪”一声脆响,刀刃断作两截,哐当摔在地上。
这下岳泽傻了眼,低头瞧着手中那只剩一半的断刀,啊啊一阵大叫,飞也似的跑了出去。
“咦。”
屋内,容萤举着风车走到门边,“刚刚好像听见有谁在说话?”
陆阳摇摇头,漫不经心地回到房内接着收拾桌子,“风声而已。”
她哦了一句,也没细问,依然自娱自乐着。
夏天里的树充满了蝉鸣声,微风中带着浓浓的暑气,偶尔有一两只鸟雀飞过。
容萤举着陆阳给她采的荷叶,从这一头跑到那一头,他就坐在旁边,淡笑着看她玩。
她喜欢看他笑的样子,永远都不多不少似的,没有很喜悦的时候,也没有很难过的时候,总是淡淡的,但异常温暖。
住了几日,在一个清晨,周朗派来的人便急匆匆让他回去。
蛮族北上,正在南方边境大肆烧杀抢夺,侵扰州县,朝廷差其调兵进讨,不日就要出征。
陆阳忙将容萤交给伯方,让他送回京城。
“你几时回来?”她问。
“顶多半年,不会太久的。”陆阳把人塞到伯方怀里,“要好好听话。”
“我知道。”
交代完了事情,他连东西也来不及收拾,很快就走了。
伯方看着面前这三个孩子,生出一丝头疼来,自己究竟是几时成了老妈子的?怎么谁家娃娃都往他这里扔呢?
八月月初,周朗的大军便拔营启程,伯方本打算带容萤离开,然而没了陆阳,寻常人的话她哪儿会听,一大早就拉了裴天儒二人跑到城外五西河畔的高坡上眺望。
广阔的天地间,黑压压的军队朝前而行,像是一条长龙,气势恢宏。
“哇。”容萤手覆在额上,眯着眼睛看。
自然是瞧不见陆阳的,她也没抱这个希望,只是见得这朝阳初升之景,不由感慨。
“真漂亮。”
此情此景,别说是她,连裴天儒和岳泽也觉得很是壮观。
瞧得正出神,身后有人气喘吁吁跑上来,“我的几个小祖宗,你们给我省省心行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