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们兴冲冲地要动手砸璧,只听得庙外守着的仆从来报:“公子,琅琊王来了。”
卫玠心里头纳闷,怎地早不来晚不来偏生这时来,吩咐下人:“你们先砸,将物事取出来收好。我们两人出去外头拖住他。”
言毕就挽着霏霜出庙去见司马睿。才刚在庙门立定,只听得身后轰隆脚底震动,回头看时花神殿已然被炸穿了穹顶,从巨大的窟窿里冒出浓密的乌烟。
卫玠与霏霜俱是大骇,怎生这一切如此凑巧。再看司马睿,他却是气定神闲,显然早有预料。
卫玠索性与他摊牌:“王爷,你究竟要如何?”
☆、两难之地
司马睿郑重其事地道:“若非我相救,你们怕是不能活着出来了。”
霏霜听出门道来:“你是知道了些什么?”
司马睿只简单地回答:“沐冠在我手上。”
原来司马睿早就收到风声也在暗中寻找沐冠,就在前几个时辰总算把他缉捕归案,又动了些手段才成功骗出他在花神庙里设下陷阱的事。原来沐冠早就串通花神庙的神婆设下这么个大局。挖空的神像内俱是硝石磷粉,只消玉塞一破遇着庙中的的热气立马爆发。
卫玠虎目怒睁,咬牙切齿地道:“带我去找他!”
沐冠被五花大绑在建邺城内的监牢里,道道血痕透出他的白衣衫,原本粗糙的脸颊上更是被打得青一块肿一块,瞧他气喘吁吁半死不活的样子,看来司马睿当真没少用刑。
伏枥也在牢内,平日他与沐冠还算交好,即便这时还来给他喂些水喝。不过此等弑师叛国的罪责,也自是不敢替他求情了。
卫玠沉着脸走到他面前,压抑着满腔怒火与他道:“你为什么要害死我和霏霜?”
沐冠动了动手指,打着手势说道:“我也未必非杀你不可,只不过想杀掉那些要找我的人而已。”
“杀死师父的真的是你吗?沐冠师兄?”霏霜还愿叫他一声师兄,其实是希望他把同谋的人供出来,这人或许就是伏枥也说不定。
没想到这回沐冠直接做了个“没有”的手势。
霏霜想起师父几乎落下泪来:“师父待你那么好,你为什么要害他?”
这回沐冠又不说话了,只是低着头,头发将他大半个脸盖住。
司马睿也在旁催促道:“你若肯明说,我便即刻放了你。那老头也算是我的仇敌。我只是不喜欢旁人瞒着我些什么罢了。”
霏霜愤愤地转向司马睿,可想到师父对他和对他司马家做的事,也真怪不得他如此怨恨了。再用余光扫向伏枥,他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也不知是咬定了沐冠不会说还是真的与他无关。
尽管条件这般诱人,沐冠还是捏紧拳头,什么手势也不做。
卫玠向司马睿发难:“你不要托大,决不能放了他。”只说着便往怀里取出那幅八阵图纸来,指着右上角新添的双重移形换影钟笔道:“这上头是大师姐的字迹!里头藏的就是沐冠的名字!”
霏霜脑袋中嗡地一声作响,大师姐不惜在这么重要的图纸上写下沐冠的名字,到底是为了什么?唯一的答案只能是最后暴露大师姐身份的,将她和司马乂一齐害死的就是眼前这位曾经的二师兄!
卫玠上前狠狠地揪住伏枥的衣襟,逼问道:“你出卖了朝露师姐是不是?”
此事实在非同小可,司马睿也是好些时候才笃定下来,冷冷丢下一句:“即刻斩首示众。”
“不成!”卫玠高声反对,“大师姐的字最后被旁人用钟笔再修改过一层,这个人必然是沐冠的同谋!”
卫玠说这话时眼睛直直盯着伏枥,图纸是经由他手才到的司马睿手中,若非他在其中加以掩饰还能有谁?由此看来,两人必是狼狈为奸,合谋害人。至于他是否又是受司马睿主使,只怕又得费一番心思了。
有狱卒前来司马睿耳边低语几句,司马睿听罢脸色稍有变异,意味深长地望向卫玠:“小师弟,你想如何?”
司马睿作出如此态度的转变自然是因为卫玠握有筹码。早在前来探望沐冠之前,卫玠便安排中书阁的人手将王家和王府包围起来,只消有些什么动静登时杀入,势要与司马睿争个鱼死网破。
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