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儿王令淑倒是没有阻拦,打个手势让军士们退开。
但见得远处尘土飞扬,耳边马蹄声起,定睛一看是一马二人回来了。
其上除了卫玠,还有满身是血的卫璪。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可算赶在12点之前更了,sigh亡国总是很忧伤的,可惜笔力不足写不出许多,暂且如此吧。
☆、社稷倾颓
矮矮的村舍里响出婴孩的啼哭。
卫玠的肩上负着面目已然鲜血模糊的卫璪,便着急地往屋里走去边大声唤他:“哥你别睡!快睁眼看看你的孩子呀!”
也不知他到底睁没睁眼,那只带血的手触着孩子同样带着血的小手时便垂了下来,任凭卫玠如何再叫唤也不会再动。卫家母子二人抱头痛哭,又闻得产婆那边传来消息:“大夫人失血过多也去了。”登时屋里恸哭之声更甚。
几人将卫璪和杜瑶就地葬后,王令淑是率先止了哭的,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啜泣声吩咐道:“玠儿,你大哥大嫂俱不在了,这孩儿便入你一脉。”
卫玠郑重地点了点头,王令淑又道:“你给他起个名字吧。”
这回儿卫玠把头转向霏霜,要征询她的意见。
霏霜用手绢抹去眼角的泪水,望向窗外萋萋的破败稻田,沉吟许久终于道:“彼黍离离,彼稷之苗。我看他便叫卫稷吧。”
王令淑摇头:“这莫不会冲撞了先祖的名讳?”
她指的是卫玠的曾祖父卫觊,两名发音相同,自是有些冒犯。
卫玠却道:“无妨,就叫这名字。卫稷卫稷,如今这社稷非由我们卫家来保卫不可了。”
小卫稷在祖母怀里安静地躺着,不哭也不闹,偶尔他也会躺在霏霜怀里。霏霜伸出一根手指去撩撩他滑嫩的小脸蛋,那小家伙竟翻过身来把她的手指吮在嘴里,吮着吮着就此睡过去。她还记得,上一个被自己这般抱着的只有钟翰。
她要好好保护这个小家伙,决不能让他步钟翰的后尘。
马车一颠一簸,小家伙睡得格外踏实。
卫玠好几次想把小家伙抱到自己怀里,都被霏霜严词拒绝:“嘘,别把他闹醒了。”
卫玠无奈地耸耸肩,把屁股挪得更靠近霏霜些,将头垂下几乎要贴上小家伙的脸蛋:“你说,我们以后生的孩子会不会也这般精致?”
霏霜瞥了他一眼不搭理他,心底里早有好多种盘算。
卫玠也在盘算着,只不过他盘算的东西都从嘴边滔滔不绝地流出来:“生几个好呢?要不我们生个女儿,这样小卫稷就能多个可爱的妹妹……”
霏霜被他弄得脸红,忍不住伸手打了他一下,结果带着小卫稷“呜呜”地要醒过来,霏霜赶紧节奏轻缓地摇他几摇,好容易把他哄入梦乡。
两人抹了把汗:“还是等到小卫稷大些再生吧,这兵荒马乱的,照顾一个都够呛。”
其实最忌讳的还是胡思乱想,想到什么来什么。刚说起局势不太平,后面就听得蹬蹬踢踢的声音,似乎有千军万马正在奔涌而来。
外头的随从早慌道:“是狼族,是狼族!”
掀开车帘便见得后头若隐若现飞扬的尘土,追兵已然不远了。
王令淑也掀开车帘冲他二人大声叫道:“玠儿,筠儿,你们快下令全力赶车啊!”
卫玠想了想,吩咐道:“卫家众人听我号令,将金银辎重全部就地摊洒,而后速速驱车前行!”
王令淑虽然知道这计谋能够暂且扰乱敌人行军,却对这以本伤人的法子很不以为然,忙打断他:“你疯了?全丢了金银我们靠什么过活?”
卫玠还未及答她,霏霜也抬高音量对着钟家人下了同样的命令。四处闹腾声大作,马车急速驱赶时更是不稳,霏霜怀里的小卫稷又被扰得醒过来,这回儿哭得更大声了。
王令淑见到马车一边走金银财宝一边不断地洒落,心里头就像刀割似地,连连大叫:“你们好歹留一些啊!”
卫玠和霏霜俱忙着哄小孩,哪里顾得叫停,不多时两家的财宝已然铺满了十余里地。再后头看时,果然狼族兵方寸大乱正为着那些个利害争执不休,两家的马车很快把他们远远甩在后头。
王令